就如同老师之名,泰然自若地持续自己的禅[注]。再加上可能是出于为人,老师不会做出树敌的行动。不过不知为何,老师与常信师父似乎不太亲近。”
注:“泰全”之名在日文中发音与“泰然”相同。
“他和桑田先生感情不好?”
“但也不到对立的地步。”
“这样啊……”
山下思考。这表示就算桑田、和田都有杀害小坂的动机,但没有杀害大西的强烈动机。但是小坂命案与大西命案极有可能是连环杀人。亦即应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这两个人有可能是共犯吗?硬要说的话,桑田和大西比较处不来,所以凶手果然还是桑田吧。
例如说,大西掌握了某些能够锁定凶手的证据,所以才被杀人灭口。这种情形很有可能发生。
——那么桑田为何要害怕?
如果那是装出来的,凶手果然还是桑田。
他是不是佯装自己是被害人,企图将罪行推到和田头上?和田也有杀害小坂的充足动机,所以若要嫁祸,和田是绝佳的人选。
——但是大西命案又如何?
和田与大西并无宿怨。
要把大西命案的罪嫌也栽嫁到没有动机的和田身上,相当困难。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而且就算如此,桑田的模样也太不对劲了。
——他是真的在害怕。
不管怎么看,都是在害怕报复。
例如说,小坂命案是桑田与大西共谋的如何?大西先遭到报复,被杀害了。所以桑田害怕下一个将轮到自己。
——不对,大西与小坂颇要好。
那么大西也不可能是共犯了。
顾此失彼,怎么样都没办法得出十全十美的解答。
“真是暧昧不清哪。中岛先生,那个……小坂先生、大西先生、桑田先生这三者的共同点,果然还是很难找到吗?”
佑贤闭目片刻,突然抬起岩石般的脸,想起来似的说了:“共同点……是有的。”
“有!是什么?”
山下用力把脸探过去。
“不用把脸凑这么近。在听到你提起之前,贫僧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过了稔师父、泰全老师、常信师父,这三个人都赞成这次帝大的脑波测定检查。”
“脑波检查赞成派……!”
——原来还有这种区分法啊。
这个结论不在山下的思考内。
采访者与被采访者同是一丘之貉,更别说采访背后的科学调查对明慧寺有什么样的意义,山下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从益田的报告中,大约知道一开始寺内似乎有反对科学调查的意见,却完全没有想过寺院会因此一分为二。
“关于这部分的事——接到脑波调查委托时的情形,可以详细告诉我吗?”
“一开始每个人都觉得愚蠢。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件蠢事,贫僧现在依然这么认为。贫僧并非瞧不起科学,科学很伟大,它可以让铁块在空中飞,让木箱表演净琉璃,治愈治不好的病,这是很好的事。但这是两码事,与贫僧们无关。即便以科学解开坐禅的原理,发展出不打坐便能够悟道的技术,也与禅无关。悉有佛性,万物原本生来俱已领悟。所以坐禅并非为了悟道而坐,修行不是为了悟道而修行的。只管打坐——吾等只需打坐,只要这样就够了。将坐禅视为悟道的手段,是外道之行径。修行与悟道为修证一等,须为同等才行。那么即便不经修行即知悟道之理,或不知悟道仅知修行之理,皆是徒然。”
“哦,是这样的啊?”
随口应应,山下根本不了解。
佑贤眉头不动一下地说:“简单明了地说,例如——你吃饭吗?”
“当然吃啦,等一下还要承蒙贵寺招待。”
“若问为何要吃饭,你如何回答?”
“当然是因为肚子饿……不,是为了摄取营养吧。”
“没错,是为了摄取营养。那么若是有了不吃饭即能够摄取营养的机制,从明天开始就不必吃饭了,如何?”
“这不太好吧,会失去吃饭的乐趣。”
“那么相反,若是为了满足吃的乐趣,发明了不管怎么吃都不会吸收营养的机制的话呢?”
“这也不好吧?不管怎么吃都不能吸收营养的话,迟早会死的。”
“是吧,这些是不能够个别而论的。但是科学这东西,却使得它们能够分离。”
“哦,是啊。原来是这样啊……”
山下虽然姑且信服了,脑中却忽地掠过一个疑问:这算是警方的侦讯吗?
“唔,中岛先生,你的想法我了解了。可是桑田先生的想法和你不同是吧?”
“非也,基本上应该相同。我想了稔师父和泰全老师也都一样,只是各有各的意图。不管怎么样,第一个主动提出要接受调查的是常信师父。”
“为什么?同样认为科学没有用的话,应该不会说出那种话来吧?”
“贫僧不甚明了,只是常信师父非常热心。常信师父的说法是:不是以科学来解释禅,而是将科学纳入禅当中。但贫僧不知他的真意为何。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