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在吵闹。”
“吵闹?”
“哦,他来了。”
山下出去一看,外头一片闹哄哄。
菅原用吵闹来形容,但是其实并没有声响,只是四处弥漫着令人坐立不安的气氛。
刑警们杵在各处看着事情发展。右边里侧的建筑物门户大开,微微透出的光亮前有数个人影。好像不是和尚,是益田和采访小组那些人吧。左侧的建筑物前有个清晰的僧形黑影——山下直觉那是和田慈行——巍然屹立着。后面还有疑似僧人的影子。以这些为背景,在两三名警官伴随下,桑田常信以稍微拱起有肩的独特姿势走过来。
桑田来到山下面前,停下脚步。
警官们代替侍从和尚似的站在两边。被月光、雪光及蜡烛的微光照亮的僧侣没有阴影。形姿一片平坦。
“您是山下先生吧?”
“有、有什么事?”
——自首吗?
“请保护贫僧。”
“保护?”
“没错,贫僧不能待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就轮到贫僧了,贫僧……会被杀。”
“怎、怎么可能!”
山下踟蹰不前地窥看菅原。
若是仔细地观察,可以看出桑田常信在害怕。
他要求把他和其他和尚隔离开来,坚称他被人盯上了。
山下陷入困惑。或者说迎头受挫,干劲消失殆尽,陷入极度厌烦的心情。最有可能的凶手候选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要求保护。才正想逼他招供,怎么就来寻求保护呢?要是下一个被盯上的真的是桑田,那么桑田就不是凶手了。
不管是说服或听从,都十分尴尬。
但是桑田很顽固。
“我明白了。那你就在这栋建筑物——知客寮吧,待在这里。我跟菅原会和你在一起。”
“如果可能,请让贫僧下山。”
“下山?这不行啊,桑田先生,这么突然……”
“泰全老师是在寺院里被杀的,尽管警察就在寺内,这里也不安全。”
“可是小坂了稔是在寺外被杀的啊,在哪里都一样吧?”
“所以贫僧才像这样请求警方保护。就算是派出所……不,就算是拘留所也无妨。”
“那就说说你的根据吧。”
“不能在寺里说。”
“啊,真是的……”
为什么老是鸡同鸭讲呢?
“警部补,请过来一下。”菅原悄声呼唤。
山下紧盯着桑田后退,离开足够的距离后,将上半身转向菅原。菅原用气音说:“这不对劲哪。”
“是不对劲啊,我们想错了吗?”
“不,反倒是跟我们想的一样吧。”
“为什么?他不是怕成那样吗?”
“只有他一个人在害怕,这不是很奇怪吗?其他的和尚每一个都十足冷静。喏,他一定是认为在这种情况,只要摆出被害人的面孔就不会被怀疑吧。”
“喂,菅原,那你的意思是这是佯装?”
菅原竖起食指说:“小声一点。怎么样呢?就把桑田一个人移到仙石楼去如何?”
“移到仙石楼?”
“除了益田以外,今晚有三个刑警住在仙石楼。而且那里还有警官,说安全也是安全吧。桑田也可以接受,当然也不会让他逃了。”
“然后呢?”
“所以啊,喏,看看其他和尚,就知道桑田的模样很不对劲了。把桑田移到别处,趁着本人不在的时候,向其他人探听他的底细啊。本人不在的话,和尚们也比较好开口吧。”
“哦,从外围进攻啊。”
“没错没错,只要攻下外围,主城就会陷落了。在那之前,要益田好好地保护桑田……”
菅原瞥了一眼益田那边,山下也跟着看。益田等人因为突发状况而延后出发,聚在建筑物入口,无所事事地呆等着。
“是啊,就这么办吧。”
山下将视线移回桑田。
他像只蟾蜍般紧踏住地面。
“就这么办吧。益田!益田!”
益田小跑步过来。
“桑田先生,我想你也知道,这位是益田刑警。从今晚开始,你就暂且和这位益田一起到仙石楼,你知道那里吧?移到仙石楼去。不用担心,今晚有三名刑警跟着,也派驻了众多警官,很安全的。只是在我联络之前,请不要擅自行动。乖乖待在仙石楼。可以吗?明白了吗,益田?”
益田露出比刚才更诧异的表情。
益田与桑田、采访小组及其他刑警撤离,在二十二点过后,寺院——或者说山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