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吧?例如说,了稔和泰全虽然同样是临济宗,派别也不同。”
“可是临济宗就是临济宗吧?那个,你是……”
“我是本部的益田。临济宗,呃……有十四派,每一派都不一样。”
“要说不一样的话,那是曹洞宗吧?临济宗跟曹洞宗的差别更大不是吗?”
“没错,曹洞宗与临济宗之间,比临济内部各派之间的差异更大。但我不是专家,所以没办法回答更深入的问题了。”
“根据你的报告,被杀害的小坂了稔和大西泰全都是临济宗的僧侣。”
“我是这么听说的。”
“那么益田,剩下的干部里面是临济宗的有谁?”
“和田慈行吧。”
“哦,慈行啊。例如说,凶手计划将慈行也加以杀害,把临济宗从这座寺院连根拔除——这样想如何?”
“怎么可能?阿菅,那种事不可能啦。”
“可是啊,铁兄……”
“喂,你们,不许用绰号称呼,现在可是在开会。都是这个蜡烛不好。”
山下极为厌恶这座知客寮里宛如山贼谋议般的气氛。
“益田。”
“是。”
“如果你的报告正确,那么这座明慧寺里就有数个宗派。这一点不会错吧。那么宗派之间的对立怎么样?刚才菅原说的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吗?”
“我想是不可能。因为例如说,这里的僧侣全是从别处的教团派遣过来的,所以就算杀了慈行和尚,也马上会有后继者补充进来……应该。啊,虽然也不是马上啦。”
“那你的意思是也会有小坂跟大西的后继者过来喽?”
“这我不知道,也可能不替补吧。不过那是教团判断继续和明慧寺牵扯下去也没有益处的时候吧。事实上,根据泰全老师的话,现在各教团似乎是消极地和明慧寺保持关系。”
“那么不是我旧话重提,一宗派独裁支配明慧寺不是也有可能吗?”
“那种事是没有意义的,菅原兄。”益田吊起细眉,“这座寺院是仰赖来自各教团的援助金维持的。自明慧寺排除临济宗,让曹洞宗独裁,也就是斩断来自临济的援助吧?曹洞宗只有一个宗派,会变成要靠一宗支持全寺。这样太没有经济效益了。说起来,这种事不必靠杀人,只要坐下来谈谈就可以解决啦。”
“是吗?唔,或许是我对宗教有偏见啦。从昨天调查的感觉。我觉得这里的和尚们会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所以说菅原兄,那应该视为不管做出什么事,都难以成为杀人动机、不可能成为杀人动机才对呀。”
“这……完全相反了哪……”菅原噘起厚厚的嘴唇。
“可是益田,你的意见根本是大西泰全的意见吧?那个泰全正是第二名被害人啊。”山下强硬地想要将话题转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怎么样?各位?可以视为大西的见解真的如同益田所报告的吗?老狯的僧侣也有可能为了隐蔽某些纷争,故意将虚伪的见解灌输给这个益田。再加上大西本人也遭到杀害,我认为不能够断定寺院里头是风平浪静的。所以访查时,我希望将重点放在这个部分来讯问……”
“主任,意思是要厘清这座寺院里有没有因为宗派不同而引发的纠纷或派阀抗争吗?”
“要询问每一个人,看看这样的看法在这座寺院里头究竟通不通用。俯瞰全体的话,看起来全都一样,但是和尚每个人都长得不同,脑袋里想的事也不同吧。若是有什么,就算和宗派无关也无所谓,要是能够找出两名被害人之间的共同点也算是赚了。这种细腻的工作,正是今后我们必须做的。”
山下自以为是地扭转了方向,没想到说出口来还颇头头是道。正当山下高兴着这或许意外地是不错的方针时,辖区刑警中最年长的一名姓次田的老刑警——也就是刚才菅原喊他铁兄的人,面露难色说:“我家代代都是曹洞宗,而且我还是檀家代表,这种事一时实在是难以……”
“你是……次田吗?确实就像本部的益田说的,和尚全都很可疑、不能信任这样的看法是一种偏见,但是因为是教徒就能够信任、信仰这种宗派的人不可能犯罪——这也算是一种先入之见、偏见。就算信徒中有人犯罪,也不等于否定信仰本身。你的信仰是你的信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诽谤你家的寺院的。”
“也是啦……”次田露出一副颦眉蹙额的表情,“可是主任,我倒是认为外头的人更可疑呢。”
“外头的人,指的是采访的人吗?”
“例如那个卖旧货的,是叫今川吗?今川从以前就跟被害人有关系。了稔在约好和今川见面的日子失踪死亡了。不管他怎么说,只要溜出旅馆,还是有可能行凶的。而且这次他也和泰全单独会面了。一问之下,最后目击到被害人的也是今川,不是吗?”
“他没有看见,只是听到泰全的声音而已。”
“这个说词不能信哪,今川他……”年轻刑警发言了,“真的见到了泰全吗?我不是不信任益田的报告,只是什么领悟了明白了,我无法信服哪。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和尚提出的证词能够证明今川的话吧?”
“有几个和尚看到他在寺院里头乱晃。”
“那是八点以后的作务时间吧?没有人看见他往泰全所在的建筑物走去。”
“哲童吗?今川说了他碰到那个人吧?”
“哲童什么都没说啊。”
“他不是没说,是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