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就是铃子,然而两者的共同点实在太多了。”
“与其说是太多,倒不如说根本是有人特意为之的呢。”
“嗯。所以我心想就算不是铃子本人,也应该有某种关联。我追寻仁哥的足迹,而且是极为怠惰地、靠着偶然的牵引来到这里,结果碰见的却不是仁哥,而是与失踪时的铃子年纪、外貌相同的女孩,总觉得……”
我非常了解她的心情。就连我对阿铃这个女孩都感到无法释然的不舒服。但是我无法释然的主要理由来自“不会成长的迷途孩童”这个传闻。那只是故事中出现的虚假幻想谭。另一方面,饭洼所知道的铃子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想要在铃子和阿铃之间找出某种关联性……
不就等于肯定怪异为现实吗?在这种情况下,怪异不是作为说明体系发挥功能,而是以无限接近否定科学说明的形式发挥功能。
若不尽可能填补欠缺的情报,使其成为能够以科学的思考理解的状态,是不可能获得解决的。
“心情上无法接受。”
“所以你去见了阿铃?”
“我没有见到她,”饭洼回答,“不过老先生在那里,所以我和老先生聊了一会儿。”
“哦,那位老先生除了饭洼小姐以外,还没有任何人见过呢。其实在来到这里的途中,山下先生他们好像见到了长袖和服姑娘。那么,那位老爷爷住的小屋在哪里?”
“也不能算是小屋,是和这里一样的草堂。大雄宝殿后面有旱田,就在再过去一点的地方。周围树林和杂草丛生,若是不知道的话,或许很难找到。”
今川问道:“他住在和这里一样的草堂吗?一样是叫什么殿吗?”
“建筑物的名称我没有问,不过我觉得和这里是一样的。”
“那么老爷爷是擅自借用寺院的建筑物了呢,得要他付房租才行。”
“可是益田先生,其他和尚也是半斤八两啊。现在地主应该在什么地方,不过谁也不晓得这座寺院究竟是谁的。”
今川这么一说,益田喃喃说着“啊,一样啊,是一样的嘛”之后,眨了几下眼睛:“嗯,是一样的。是啊,那个老爷爷跟和尚们也是一样的,一样可疑嘛。得盯住才行。”
敦子问道:“他可疑吗?”
“可疑啊。不晓得他的来历,养育的孩子也似乎是弃婴,因为他不是和尚,反而是最可疑的人物。啊,饭洼小姐,你和老爷爷聊了些什么?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老人很瘦。
半眯着一双大眼,微笑着。
是个很慈祥的老人。
一张饱经日晒的黝黑脸庞,没有头发,无法区别是秃了还是剃发。肤色被阳光晒得十分均匀,眼尾的皱纹极深……
老人身上穿着灰色的——或者说鼠灰色——像法衣也像作务衣、分不清是什么的衣物,乍看之下也像是农事服。身上绑着麻绳般的东西取代衣带,衣摆和衣襟全部绽开,破破烂烂。从饭洼的描述推测,那似乎是年代久远的奇异装扮,但是在成长于贫瘠山村的饭洼看来,那种模样似乎也不特别奇异。
老人正用耙子般的东西在除雪。
——请问……
——是、是。
——我是那个……
——来,请进,请用茶。
老人请饭洼喝茶。
咻咻声作响。
地炉上,茶锅正滚滚沸腾。
——请问,阿铃小姐……
——阿铃不在,出去玩了。
——阿铃小姐几岁了?
——不清楚哪,大概十三四岁吧。
——她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不清楚哪,大概十三四年了吧。
——那么……她是在这里……
——虽说岁岁年年人不同,然小的俟百年河清之身,是数十年如一日啊。完全不知过了几年几十年。
——阿铃小姐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来,请用茶。
——十三年前,有个和阿铃小姐年纪相仿、一样穿着长袖和服、名叫铃子的女孩迷路走进了这座山里,老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您是说那就是阿铃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两个人太像……
——如果您说那孩子就是那姑娘,应该就是那样,不是的话,小的也不知道其他姑娘了。在这里的只有哲童和阿铃。
“他那是不知道铃子小姐、和他无关的意思吧?以年龄来看,那个女孩和松宫铃子一定是不同的两个人啊。”敦子说,用食指摩擦下巴。
“我也觉得除此之外听不出别的意思了。也就是一切都是偶然,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饭洼说道。
“这样吗?听起来很像在骗人呢……”益田在怀疑,“年龄、外貌,还有名字都相同的女孩,相隔十三年的时光,出现在这么接近的地方?我不认为这样会毫无关系。会有这种偶然吗?”
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