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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口好像尚未掌握状况。
此时,刚才的年轻僧侣回来了。
僧侣瞄了一眼站着的佑贤,别开视线,默默行礼后,穿过我们身后,走到慈行前面,恭敬地低头禀告着。
慈行再次瞪也似的望向佑贤,静静地说:“佑贤师父,您说的没错。禅师说一切都交由您处理。各位,今后就请几位与这位佑贤师父商量即可。还有诸位警察,禅师吩咐,视情况可以与僧众晤面无妨,关于这件事,也请佑贤师父代为安排。”
那完全是压抑、严肃的口吻。然而我却觉得从那双细长而硕大的眼中窥见了有如憎恨的肤浅感情。
发现此事,不知为何我放下心来,总算站了起来。脚全麻了,我踉跄了两三步。
我们来到外面。
佑贤与慈行呈强烈对比,长相犷悍。朝上扬起的三角眉与细眼酝酿出一股威严,体格也很健壮。但是动作和慈行一样敏捷,没有一丝破绽。
“让各位见笑了。同样都是入僧籍之人,应该早已斩断三不善根,然而合不来的怎么样就是合不来。众多烦恼当中,亦只有嗔恚难以斩断哪。忍不住就粗声粗气起来了。”
“三不善?那是什么?从刚才开始,听到的尽是些听不懂的话呢。”益田问道。
鸟口小声地问:“不是心脏衰竭[注]吗?”
注:日文中三不善(sanhuzen)与心脏衰竭(日语作“心不全”,sinhuzen)发音相近。
“所谓三不善根,指的是毒害众生善心最甚的三种烦恼。其一是贪欲,再来是嗔恚——亦即发怒,以及愚痴——即不明佛祖教诲。这贪嗔痴三者合称三毒。”
“哦,换句话说,你这个人容易动怒就是了。”
“没错,贫僧修行不足。”佑贤笑了。
“请问……”敦子发问,“就快要四点了,那个……”
“闭门——慈行师父是这么说的吧。虽然是会闭门,但也不是就出不去了。只是夜路危险,若要折返,须趁现在。当然若是各位要留宿的话亦无妨,只是就像慈行师父所说,四点开板之后,到接下来的开板——九点之间,无论是采访还是搜查,僧侣都无法配合,这是事实。接下来十点也有所谓的熄灯,各位意下如何呢?”
“那么,若我们明天再来叨扰的话……”
“起床是三点半。不过能够接受采访的时间,也只有午斋——午餐之后的三十分钟左右吧。”
“哦……”益田发出泄气般的声音,“从那么早就开始修行了吗?”
敦子抱住了头。“那么若是要采访早上的修行,就必须在三点半前来打扰了是吗?”
佑贤泰然自若地回答:“就是这样吧。”
“嗯,敦子小姐,我们还是像饭洼小姐说的,在这里过夜吧。要是就这样回去,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搬着这么重的器材,拖着痛得要死的屁股过来的了。而且如果要在那种三更半夜的时间过来,结果也根本睡不了觉啊。会死人的。”
鸟口诉起苦来。
“喂,鸟口,你或我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小敦和那位饭洼小姐可是妇人呢。像是更换的衣物还是什么的……”
我还没全部说完,饭洼开口了:“我是准备好过来的。或者请各位先回去也可以,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早晨的修行的采访就由我……”
“小姐,这可不行啊。你也算是嫌疑犯之一。你要在这里过夜的话,我们也得留下来过夜才行。对吧,益田?”
“而且山下先生会很啰嗦啊。”
益田模仿敦子抱住了头。敦子说:“虽然我也是整袋行李都带来了……可是饭洼姐,你一个人留下来的话,照片该怎么办?而且这次是《稀谭月报》的采访,我还是……”
“我会留下来的,敦子小姐。”
“鸟口,你不管是留下来还是离开都无所谓啦。小敦,你打算怎么办?”
“呃……”
“好像谈不拢呢。喏,要怎么做呢?”佑贤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欣赏着俗人周章狼狈的模样说。
饭洼似乎心意已定,所以敦子回头看警察:“益田先生,我们留下来过夜可以吗?”
“什么?啊,菅原兄,怎么办?”
刑警们也商量起来了。敦子侧眼望着他们,转向我这里:“老师要怎么做呢?”
“我都可以啊,反正我只是随波逐流跟来这里的。”
“今川先生呢?”
对了,还有今川。我都忘了。
“我的目的没有达成,不能回去,而且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自信回得去。如此罢了。”
原本在角落仰望建筑物屋顶的今川用一种大舌头的声调说。可能是一直默不作声,舌头一时转不过来吧。这我很了解。
“和尚先生!”似乎商议完毕,益田用滑稽的称呼叫道,“只要等到九点,就可以进行约谈是吧?”
“没错。”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调查小坂先生居住的地方?”
“应该可以。”
“嗯……呃,各位。”益田转向我们,“想过夜的话也没有问题,我们能够配合。因为照目前的状况,搜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