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吗?”
“呃,说是要保持现场……”
“什么保持,不下去那里确认遗体的话,连是不是杀人都不知道吧?为什么连这点事都不先办好就请求支持?你是白痴吗?”
“呃,这……”
老警官立刻陷入狼狈。
秃头医师以异样高亢的声音插口:“警部补先生吗?容我僭越说句话,这是杀人。我是外科医师。就算从这里看也看得出来。要不然让我来验尸如何?”
“平民给我闭嘴一边去。说起来,从这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判断出什么?光线又暗,尸体还低着头,连脸都识别不出来。若是不下到近处查看,连是人还是人偶都判断不出来吧?”
“你们抵达前天还是亮的。从这个大厅是看不出来,但是刚才把晕倒的小姐扶去左侧突出的那个别馆——也就是现在小姐休息的地方的时候,我看到了。从那条走廊恰好可以看见尸体的侧面。颈骨的弯曲角度太不自然了,断了。”
——那又怎样?
“也有可能是意外折断的,不一定是杀人。”
“那是被打死的。”
“是吗?那么下手的就是你吧?”
“为什么会是我?”
“一定是吧,你如果不是凶手就是共犯。我说啊,被打死的人会在死后自己坐禅吗?如果你说的都对,那么那个和尚不是以那个姿势被打死的,就是被打死之后摆成那个姿势的,除此之外别无可能。那么凶手不就只剩下你们了吗?如果你们不是凶手的话,不管是杀人现场还是无意义的事后加工,你们都没有看见就太奇怪了。所以你是共犯。”
秃头医生的脸涨得更红了:“警察总是只会说些屁话!你们就只有那种蛮横、草率的思考吗?”
“什么!竟敢说这种侮蔑国家警察的话,我饶不了你!什么草率?给我收回!”
“谁要收回?怎么,你要逮捕我,判我刑是吗?办得到就试试看啊。我已经习惯啦。竟然无法理解状况有多么异常,你根本是脑袋有问题。我来帮你打开头盖骨,进行脑部摘除手术好了!”
“老先生,说得太过分了。”
古董商阻止医生的辱骂,然后把那张松弛的脸转向山下,用湿黏的口吻说:“这位警官先生没有立刻下到庭院,是因为庭院里没有任何脚印之故。这一点我们说明过很多次了。”
“脚印?”
“我们想请前来的刑警们确认这个状况,如此罢了。”
“没有脚印又怎么了?”
“这是发生在不可能状况之下的凶杀案。”
“不可能状况?”
“如此罢了。”
山下总算理解了。
“哦,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是怎么会……”
山下陷入混乱,想用常识来压制混乱,却更加混乱了。这些目击者果然每一个都很可疑。
“山下先生,鉴识人员到了。”
益田——山下从本部带来的部下——通报鉴识人员抵达的消息。山下有如在猴群中看到了人类,感到一阵安心。
“噢,拍、拍照。听好了,不要下到庭院,就在上面拍。哦,辛苦了,麻烦你们了。照片拍好的话,把尸体收好。千万要趁着人还没下到庭院前拍好。唉……你,箱根辖区的你把关系人集合到别的房间,一个一个叫过来。唉……就借用一下隔壁房间吧。”
抵达之后三十分钟,山下总算开始行动了。
“辖区总共来了几个人?光只有人数多也没用哪。”
“刑警有四个,警官有……五个人呢。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哼,只会碍事……”
山下支开辖区的刑警,和益田两个人开始进行侦讯。他随便分派给辖区警官看似像样的工作,因此并没有发生什么纠纷。据说附近有一座寺院,于是派两个人去那里,剩下的就叫他们调查建筑物周围。这样一来,应该多少能恢复正常的调查步调。
可是在侦讯过程中,山下发现了警方的重大过失。听说关系人之一从现场消失了。山下抱住了头。
“山下先生,这下糟糕了……”
“我知道,我知道啦。呃……那个老糊涂的派出所警察叫什么?”
“阿部巡查。”
“对,把他给我叫来!”
益田连应声也马马虎虎,就离开了房间,山下的烦躁感染了他。山下的思考无法整合,再度陷入焦躁。他觉得要是看到那个畏畏缩缩的瓶底眼镜家伙,自己或许会当场咆哮出来。
纸门打开,瓶底探进脸来。
“喂!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唉?”
不出所料,山下吼出来了。
“听说有一个关系人失踪了!你明明就在现场,怎么给我捅出这种娄子来!要是那家伙是凶手怎么办!你这个混账东西!”
“咦?是这样的吗?”
“什么是这样!那个说是杂志记者的小姐说他马上就会回来,不用担心,可是万一被他销毁证据,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