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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凶手呀,我没什么兴趣。小关不管是被判死刑还是上断头台,我都只会等着看好戏而已。不过要是小关死了,我就看不到精彩的害怕模样了哪。而且就算回去,也只有和寅一个人。哎,要我答应也是可以啦,而且这里的饭也很好吃。”
榎木津就要因为无聊的理由而答应委托了。鸟口察觉这一点,急忙发言。刚才被当成实验白老鼠的事似乎让他惊魂未定。
“大将!榎木津大师!和寅一定正哭泣着说他好寂寞呢!”
多此一举。鸟口的垂死挣扎似乎反而更坚定了榎木津的决心。
“你说寂寞?噢,真恶心!和寅那家伙不管怎么教,吉他就是弹不好。而且那家伙现在还感冒,我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人的脸。我了解了。熊本先生,我就答应吧。”
熊本——久远寺老人说“谢谢”。
“虽然答应是答应了……”榎木津自言自语地说道,依序望向敦子和今川、我以及鸟口,最后盯着饭洼。
看得出榎木津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饭洼。饭洼似乎没什么食欲,垂着头用筷子拨弄炖煮的食物,并有发现侦探在看她。
我到现在都还完全无法掌握敦子这名同事是个什么样的人。
榎木津不疾不徐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样子和尚太多了,没办法区别。和尚巧妙地干掉了和尚,这实在不合我的兴趣哪。”
和尚干掉和尚?
——他说凶手是和尚?
——平生?哦,是贫僧啊。
——僧侣在路上杀人……
此时,我想了起来。
京极堂忠告我不要深入的,就是按摩师尾岛所说的“老鼠和尚”的事。那桩有如怪谈般的事件,不正是僧侣杀人的告白吗?
我感到胸口一阵悸动。
用完餐后,我被叫去了邻室,接受约谈。尽管清白,我却语无伦次,为了惟一的一个谎言——事前被委托采访——紧张到失语症几乎发作。但是幸好负责的不是山下警部补而是益田刑警,我仅止于面红耳赤、汗流浃背——虽然这样就够可疑了——就克服了这场难关。根据益田所说,山下向本部要求更多的支持人手,决定对包括屋顶和树上在内的地点进行缜密的大勘查。此外大平台方面的搜查也已经着手进行,还派遣了数名刑警到明慧寺去。
我略为踌躇之后,将尾岛的体验——“老鼠和尚”一事——告诉了益田。
益田表现得极为关注,说:“哎呀,不愧是关口老师,这个情报非常珍贵。”
我觉得表示谦逊也很奇怪,默默低下头去。益田询问我尾岛的住址,我只回答尾岛说是在汤本郊外。
约谈结束后,数名增派人员抵达,开始对屋顶和那个垃圾桶进行勘查。
据说是老板娘的妇人也到了现场,为了招待不周向我们恭敬地谢罪。
老板娘憔悴无比。
到了中午,午膳准备好了。可能是因为早餐用得很晚,全部吃完的只有鸟口一人。
听说明慧寺的采访原本是预定下午两点开始。因为昨天的美僧——和田慈行说了相当神经质的话,也为了不得罪他,包括我在内的采访小组必须立刻出发才行。前往寺院得花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将近一点的时候,我们获得了前往采访的许可。
条件是让搜查员同行。
结果益田与辖区一名叫菅原的壮硕刑警与我们同行。
此外,今川也说要一起去。他的理由是这样下去会有如身陷五里雾中。我听完他的经历之后,也觉得的确相当离奇。
我和鸟口、敦子、饭洼、两名刑警和今川共计七人,在约一点过十分的时刻从仙石楼出发,前往神秘的明慧寺。
京极堂前几天说箱根有一座他不知道的寺院,看样子明慧寺正是那座未知的寺院。说到京极堂不知道的寺院,就像不会被刊登在相扑选手顺位表的最下级选手,然而这个无名的下级选手却似乎拥有直逼横纲[注]的实力。
注:相扑力士中地位最高的选手,
路程漫长,而且艰险。
对于软弱的我而言,连大平台到仙石楼的兽径都觉得艰辛无比了,然而前往明慧寺的道路之难走根本不是前者所能够比拟的。不,这根本就等于没有道路。
走在前头的是菅原刑警。菅原昨天已经拜访过一次明慧寺,知道路的只有他。这名外貌有如野人般粗犷的刑警与其说是在带路,更像在披荆斩棘地开路。
绊到了。菅原停步,回过头来。
“小心,这坡道对女人小孩来说很辛苦。作家老师看起来弱不禁风,不小心可是会跌到山脚下去的。”菅原把那张严肃的脸绷得更紧,这么说道。
我身后的鸟口“唔”了一声,益田则在最后面发出“啊啊”的声音。我猜不出今川在想什么。他顶着一副可以看做什么都没在想,也像是深深烦恼着什么的奇怪表情默默爬着。相较之下,敦子看起来比较活泼一些。
饭洼女士则是一脸有如殉教者般的悲壮面容。
她还好吗?
昨晚,慈行和尚是以那身打扮走下这座山的吗?在我看来,他的装扮没有一丝凌乱,而且表情平静无比。令人难以置信。
“虽说和尚都已经走惯这路了,不过他们还真是健步如飞呢。那个像歌舞伎里反串女角的纤弱家伙,脚力也相当惊人呢。像我都爬得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