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者也是,虽然不明白价钱,但心里也有了个谱。所以他们便书面通知全神奈川的旧书店。”
“哦,因此伦敦堂才会……”
“没错。大家都认为博学多闻的伦敦堂应该会知道。不过伦敦堂老板的擅长领域是洋书,那一方面的知识虽然不是没有,但是大略察看后,发现仓库里的书全都是些和书与汉籍,剩下的则是卷轴和像是教典的书籍,这不在他擅长的领域。他向有交情的和书专售店打听,不巧的是全都落空了。于是……”
“原来如此,轮到京极堂你——活动《古事类苑》[注四]出马了是吗?”
注四:《古事类苑》为日本最大的官方百科史料事典。出版于一八九六年至一九一四年间,全五十一册。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比方?不过这是件棘手的大工程,感觉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搞定的。那种分量,就算雇上几个工人,光是整理就得花上一星期到十天。”
“所以呢?”
感觉总算讲到正题了。开场白还是老样子,又臭又长。只是若是省略了的话,可能还是会感到莫名其妙吧。
总而言之……
原来是为了工作啊。不出所料,果然有内幕。
“这份工作提供了免费的住宿是吗?”
“没错。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是公共的疗养所吧。不是旅馆或饭店,可是在工作结束之前都是免费的。我也是得歇业才过得去,提供免费住宿是应该的吧。”
“可是,你本人是没有问题,但我和雪绘跟着去不是很奇怪吗?”
“没关系,对方说房间是一间还是两间都没问题。”
——还有什么内幕吧。
我依然无法信服。
京极堂似乎敏锐地察觉了我的疑心,先这么说了:“哎,我只是想说你也别老是让雪绘夫人吃苦,偶尔孝敬孝敬老婆也不错。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我疏于体恤老婆是事实。甚至连蜜月旅行都把她给带去公婆家,蒙混充数。可是这么说的京极堂自己,平日也不顾家庭,只顾着读书,以这个意义来说,他和我应该是同类。
我这么反驳,朋友便不悦地说了:“你胡说些什么啊?我在书店业者当中,可是个少见的疼老婆的丈夫呢。”
“你吗?”
我目瞪口呆,京极堂这么继续:“而且这次可能会停留一段时间,我打算把千鹤子也一道带去。可是又不能只带她去,就这么好几天都把她丢在旅馆里。如果有其他同伴的话还好,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恐怕连观光也没办法吧……”
千鹤子是京极堂的妻子,是个品德超凡的女性,对这个性情乖僻的丈夫平素就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即使是性情如此温良的佳人,这次似乎也不愿意听从丈夫的话。就算是坐享其成的旅游,被独自抛在温泉旅馆里,也会受不了吧。反倒是不去还比较好。
“所以……”
京极堂扬起单边眉毛。
我一看到那个动作,当下就明了了。
“原来如此啊。”
“什么?”
“我明白了。你想邀的不是我,而是雪绘对吧?我只不过是生鱼片旁边的叶子罢了。”
换言之,京极堂是来邀他老婆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妻子。但是又不能只邀请雪绘一人,是以不得已顺道试探我的意思罢了。
“说穿了我只是次要的吧。”
“何必闹别扭呢?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千鹤子也说如果跟雪绘夫人一起的话就去,而且箱根也有许多可以游览的地方。只要雪绘夫人愿意,你也……”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我可要声明,我听了那么久才了解,并不是因为我的理解力差,都是你说得那么复杂。总之是怎样?你这是在提议要稍微报答一下不幸嫁给了怪老公的妻子们吗?”
“差不多。”
“谁叫咱们彼此素行不良呢?我想千鹤夫人一定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可是你这个报恩也太顺便了吧?你的目的是去工作,这样太太们的感激也会大为减半了。”
“不是顺便,要把它想成好机会啊,关口。可以免费连续住宿在温泉旅馆的机会,可不是随便就有的。怎么能够平白放过呢?”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先等一下。”
总觉得好像又被摆了一道。
的确,我们两人的妻子很要好。两个人一起的话,四处逛逛走走,应该也能够玩得相当尽兴吧。所以妻子们这样就没问题了,但是……
——我怎么办?
京极堂应该会去忙他的什么工作,而我一个人跟在女人屁股后头观光也很奇怪。换句话说,这下子会变成我一个人被抛下不管。仔细想想,这实在太自私,太如他的意了。
“喂,那我怎么办?完全只是个附属品不是吗?”
“你吗?你只要睡觉就行了啊。事实上你现在不也在睡吗?既然要睡,在哪儿睡都一样吧?”
“这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还是如果你要帮我工作也没问题啊。就支付你相当于港口苦力的日薪好了。”
“我才不想受寒,劳动也免谈。我可没有你那种怪异体质,不是只要有上头写着字、缝缀起来的纸束,不用吃饭也可以活下去。虽然我不是千鹤夫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