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
巴鲁多语塞了一下。
而菲尼安的舌头这时灵活起来“我借用了厨房的火焰枪。”
厨房的墙壁已然成了通往花园的大门。巨大的窟窿像一张被割除了舌头的嘴,无声地表示它的无奈。间或有水流汩汩流出——他们把水管也一并炸坏了了。
“塞巴斯查恩,善后。还有,我已经饿了。 ”
我在一阵阵的头晕中,走向书房。
“坏了。”
巴鲁多在后面嘀咕:
“能吃的东西好像都烧掉了。菲尼安我和你说过,烹调是一种艺术,你怎么能对原料这么野蛮……”
后来塞巴斯把草木灰集中在一起,加水把它们调成灰泥。然后四周围上栏杆和池壁,再放进水,移植进从花卉店购来的半开的荷花。我们那天的晚餐是从伦敦的高级酒店用特快驿车送来的,而我家的花园,就这样变成了莲池。
几天之后,我在街上“偶遇”了那个男人,我拦住他。
“先生,很面熟,我们曾经见过吗?”
他仔细看看我,笑着说:
“不,小爵爷,也许你买过我的糖果吧?我是糖果铺的老板。”
他从怀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递给我。
“送给你。”
我看着包装上的徽章。
“法多姆海恩?很有名的糖果屋。”
他笑了。
“是的,适合你这样高贵又美丽的孩子。”
塞巴斯查恩在我旁边对他莞尔。
“我家主人想请你喝茶。”
他一瞬间顿悟,再一次轮番打量我和塞巴斯查恩,然后点点头。
“原来。”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并没有歇斯底里或是狡辩,他很平静,一种颓丧的平静。像是一只落入老鹰之爪的鸽子,所有的力量都用于之前的挣扎,在最后的时刻,它只能安静地听天由命。
“你说你之前快要破产了?”
我坐在他对面含混不清地说,一根一根地咬着手套的指头,用牙齿把它们从手上抻下来。
“是的,为了扭转,我借了高利贷,但是这下亏欠得更多,我的妻子已经带着女儿逃走了。不过,好像被债主掌握了行踪。”
他尴尬地笑笑。并不显得多么担心他的妻女,因为,现在他自身也难保了。
“看在你曾经在烟馆对我说过那些话的份上,我给你七天的时间。”
我对他晃晃我的羔羊皮白手套,同时吃掉了一颗糖果。
“七天之内,离开英国,法多姆海恩家将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你的债主是否找你,就看你的运气了,愿主赐福与你。不要再想冒充我们的牌子,否则——”
一只苍蝇恰到好处地从窗外飞进来,绕着我盛牛奶的杯子嗡嗡地转。塞巴斯查恩手疾眼快地将手中的餐巾甩出,餐巾完全展开,顺着那个男人的耳边擦过去,平整坚硬地插进壁炉缝隙,像块钢板。落在那男人脚边的,是被对称分成两半的苍蝇,每一半还在蹬腿抖翅。
还有,那男人的一缕头发。
那天天气明媚,窗外鸟儿嘀啾。我端起面前的半杯牛奶,闭着眼睛,慢慢地一饮而尽。
男人走后,塞巴斯查恩把餐巾从壁缝中扯出来,丢给一个仆人。
“脏了,扔掉。”
然后我的执事对我说:
“您打算放过他?”
我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极大地损害了我们的利益!”
然后塞巴斯笑了。我有时真是讨厌他的笑容,因为塞巴斯总是故意地问一些他其实知道的事情。我明白,他这种明知故问的做法,只不过是想探求我的内心。
我们的契约,要求塞巴斯无限度的忠诚于我,在我有生之年。
但是,却没有要求我毫无保留。
这是我战胜这个契约的唯一可能。
田中老先生派人送了新调制的饮品给我,我说:
“塞巴斯查恩,为了惩罚你的多嘴,把它喝掉。”
“为什么要我喝这个!”
他的身体似乎抽搐了一下。
“因为……”
我忍不住说了实话:
“你喝了会毫发无伤,而我还年轻。”
塞巴斯查恩皱着眉头把那杯饮品喝下去,他的表情,让我很满意。我看着他,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打着拍子,我真是觉得高兴极了,最后禁不住大声笑起来。
田中老先生离得不远,他在走廊里听女仆们聊天,时不时插一句。我跑过去,问:
“你们在讲什么?’’
“少爷,最近从郊区那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