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想到这一点,就让我很不愉快。
刘的店里总是烟雾缭绕,他开的是烟馆。每次进他的店子,我都很小心。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在他的家里和别人商谈事情。
我也不知道刘本人吸不吸食鸦片,但总是身处这样的环境,无论怎样,都该是瘾头沉重了。
了解了我们的来意,刘顺手拈起旁边的一支烟枪,嬉笑着用烟杆对不远处的一个小间点点。
我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我和塞巴斯查恩向那间小包间走去,门口挂着半截门帘,被常年的尘埃染得暗灰,两侧赫黄,勉强能辨别出几个手指印,不知被多少人掀过,长久不洗,颜色肮脏。
“刘,你的店子应该做做清洁,这个样子,和你的身份也不相符。”
我对跟在身后的刘这么说,有所不屑。
“没那必要,出价不同的客人,理应得到不同的待遇。”
刘泰然自若地笑着,手指灵活地转着那杆烟枪。
言下之意,他有的是好房间,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很可能没有钱。
“用法多姆海恩的招牌挣的钱,居然还用不起好一些的烟间。”
我暗忖,忍不住想看看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如此贪婪又吝啬。
半截门帘下,露出一双跪在地上的腿。
屋里的人,并不在意门外有人走过,他也许没想到,外面的人不是烟客,而在找他。
刘把我们拽进隔壁的小间,他的烟馆,各个房间的都是用薄木板隔开的,中式的雕花窗棂上,糊着半透明的纸。只要愿意,隔壁的人能把另一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刘用烟杆在窗纸上轻轻地点出一个小洞,我把眼睛凑过去,从另一个角度再次看见了那双跪在地上的腿。
我看见他的外套下摆,推断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但是,这个魁梧的男人现在正在对别人低声下气。
“请您再宽恕几天,我的生意已经开始好转了,应该马上就可以还清欠您的钱。”
“马上?法多姆海恩家已经在警察局立了案,凭他家的家族势力,倒是可以马上抓住你呢!等你蹲了监狱,我向谁去要钱?”
他对面躺在烟榻上的人,语音不疾不徐,但却毫不容情。
“这是你们的常客?”
我回头问刘,心里有点惊奇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
“不。”
刘摇着手指,笑嘻嘻地说:
“对面那个债主,才是我们的常客。我知道他经常放一些高利贷。”
“当然……”
刘贴近我说:
“他也对这个男人放了贷。”
刘竖起的那几缕头发都要戳到我的眼罩了。
“那人是谁?”
“哈,这个我可要保密。你们自己查吧。”
他看了塞巴斯查恩一眼。
我的执事微笑着对我说:
“那是他店里的客人。”
“你不是已经看见他了么?”
刘轻描淡写,但又吊人胃口。
“谁,哪里?”
我吃惊地问,我只看见了一双腿。
刘用那支烟枪按照窗纸上的阴影勾了一个形状。
“这些,都是他。”
我一瞬间目瞪口呆。
不久,那个落魄的男人从隔壁出来,我赶出去看。
那男人脑后扎着马尾,不合季节地穿一件老旧的风衣,很多地方线头都脱落了,七零八翘的,好似述说他的潦倒。他看到我,似乎吃了一惊:
“这么小的孩子?”
然后他看见我身后的塞巴斯查恩,行了一礼,接着说:
“先生,请恕我冒昧,但是我觉得,小孩子不应该到这种地方来”
这下连塞巴斯都怔住了。
他并不认识我们。不认识和法多姆海恩家有关的人。
更令我们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回到大宅之后,我们没法找到自己家的花园。只看见一片宽阔的白土地,上面稀稀落落地立着几截焦炭,我清早还赞叹的藤蔓玫瑰,已经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菲尼安?这是怎么了?”
我招呼园丁。
“啊,少爷,他今天在外面听了一节植物学的讲座,一下子就迷上了沙漠植物,打算把园子清出来,种上佛肚树。”
厨师巴鲁多替他回答。
“那么,他是用什么烧的?”
塞巴斯查恩紧接着问,我也陡然觉得不妙,似乎更坏的事就要被揭开帷幕。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