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而过。
月光下,图勒斯坦仿佛喝醉了般在街角游荡着,一面低声呢喃:
“没错的,我知道是你们干的,那个机关是你们动的,是你们把约瑟夫推下去的,因为他一直在反对你们。但是我没有证据,只有你一直都相信我,一直……”
她的面前没有人,在月光下,一只金瞳黑猫静静站立在她的对面,似乎在凝听。
“知道么,我做过三个奇怪的梦。其中的一个是我站立在那个叫谢蒙的混蛋的窗前,听他们在谈论谋杀我丈夫的手段。另两个梦里,你知道么,我在巷子里遇见上次和谢蒙一起谈论的那两个人,他们却像见了鬼似的一动不动。我从他们身上找到了王墓胭脂红,我一气之下将那些胭脂红全塞他们嘴里了,他们拿了那些东西,他们杀了我的丈夫!结果你知道怎么了,第二天我看了报纸,他们居然死了……哈哈一定是法老王对他们的惩罚……可为什么那个家伙没死,为什么神不惩罚那个主使的家伙!”
说着,她的眼神突然恍惚起来,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刷,一直潜伏在他身边的塞巴斯查恩飞身而出,接住她的身体,原先站在对面的猫却消失了。
“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马车里,再次“偶然路过”的刘给女子把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将女子的脖子扭转过来,在不显眼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图腾的印记。
“这是什么?”
夏尔疑惑。
“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
刘的脸背着光看不见神情:
“在我们国家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国家动荡,丈夫去打仗,妻子在家很思念丈夫。结果几个月后,丈夫在军队里看见了当厨娘的妻子,以为妻子是思念过深自己也上了前线,一个月之间他们生活得无比幸福。但妻子在某一日莫名消失了,丈夫以为她回去了,结果战争结束丈夫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而屋外是个新坟。邻居告诉他,他的妻子一年前就死了。”
“神话?鬼故事?”
夏尔思索着,指着女子脖子上的印记:
“难道你想和我们说,这个女子的灵魂在作案?”
“是移魂术,少爷。”
塞巴斯查恩解说道:
“崇尚神灵的国家习惯立神女这样的职业,这个印记是神女特有的。神女可以说出别人家所发生的事情,即使她从未出入过大殿,那是因为她们一开始就被下了移魂,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黑魔法。在人类被一种及其深刻的情绪所占据的时刻,可以将灵魂移到其他事物中,一般都是形体较小的动物,寄主则可以通过寄存体来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说窃听情报,更比如说……杀人……不过移魂术也是一种脆弱的法术,一旦那种激烈的情绪消失,寄主灵魂的波动也会错乱,也许会立即消逝,也许就和寄存体融合再也回不去了。这和黑魔术里的招灵也很相似,只不过后者只要条件适合基本都可以进行,而移魂术只有适当体质的人才会适合。”
“哦哦,这么说东方神社里可以预知未来的巫女是移魂到乌鸦之类个体上去咯!”
刘打哈哈。
“只是相似,但移魂者一般不会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梦游差不多。”
塞巴斯查恩补充。
“倒是很像恶魔诱惑人类做出的事情。”
夏尔冷冷地说。
“也许神灵本身也是恶魔的一种呢,我想那只猫很可能就是媒体,埃及人把猫当神灵供奉在神殿里。而且,这位夫人似乎要醒了。”
塞巴斯查恩微笑。
果然,图勒斯坦缓慢地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半响后她缓缓睁眼:
“啊,我在什么地方?”
“小姐,您晕倒在路边了,要注意身体哦~”
刘大脸特写。
“打搅……”
女子脸顿红,匆匆跳下车去。
“第一次看非传说版倒是很有趣。”
刘自言自语。
“如果我想的没错,谢蒙就是盗墓成员之一,去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吧。”
夏尔趴在马车窗上。
不出所料,谢蒙疯了一样跪在一堆散落的文件里,地上一堆碎片,一堆红。
“毁了,全毁了,我的王墓胭脂红!”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丝毫没有发现现场多了三个毫不相干的人。从现场星星点点的猫脚印来看,那只黑猫来过这里,摧毁了剩余的王墓胭脂红,而之前的两瓶也葬送在死者的胃里。
刘笑着说,王墓中的胭脂红果然与众不同,它的原材料不是那种一般的胭脂虫,而是埃及特有的一种红蜘蛛,蜘蛛体内含有一种类似毒品的致幻剂,原本法老王就是要带着这些剧毒去另一个世界,没想到还是被人类所打扰,这些人真是咎由自取。
该结束了,夏尔紧了紧风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次日,报纸上的标题变成了《胭脂大亨成了精神病人,法老王的诅咒到了尾声》,而胭脂展销会依旧如期举行,夏尔第一次出席了进出口贸易的展销会。在富丽堂皇的展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胭脂,在标注着“来自埃及最上品的胭脂红”的展台前,他看见了站立在站台上,一身纯白埃及神女装束的图勒斯坦,高举着一瓶纯正的虫胭脂对着观看的人微笑着,圣洁而美丽,而她的身边静静蹲着一只金瞳黑猫,脖子上的项圈上是约瑟夫刻上去的图勒斯坦英文拼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