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过,既然获得了皇家骑士团的正式请托,那就完全不同了。”
夏尔轻轻挑动了眉头,重新把玩着流卡贝斯伯爵送来的那封素洁优雅的邀请函,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微笑,抬起头看着一旁的执事说:
“你还是这么敏锐啊,塞巴斯查恩。”
能干的执事谦卑地弓起了身子。
“得到您的称赞真是无上的光荣,这只是应尽的职责罢了,我毕竟是法多姆海恩家的执事。”
然后塞巴斯查恩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说道底,对于那个俱乐部始终没有遵守您的规矩行事,还是很介意吧?”
“哼。”
夏尔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略带讥诮的微笑。
“对于游戏的规则,我一向都是很执着的。”
前卡东侯爵夫人,薇薇安·拉佛·卡东,原名薇薇安·拉佛·韦瑟莱,她的父亲是英国贵族中数一数二的富豪韦瑟莱伯爵,在薇薇安嫁给年轻英俊并且拥有高贵家世的安德烈亚·卡东侯爵时,韦瑟莱伯爵将价值三百万英镑的珠宝、地产作为陪嫁交给了他唯一的女儿。薇薇安与安德烈结婚半年之后,拥有良好生意头脑的安德烈亚就劝说妻子将珠宝和地产兑换为现金,以高出市价大约一倍左右的价格,购买了大量西班牙公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卡东侯爵已经发疯的时候,时局却不出他的所料,在三个月之后,西班牙半岛战争结束,主要武装城市都遭到了平定,而西班牙公债也随之上升到难以置信的价值。
在这一次的进出中赚得了大约三百万英镑的卡东侯爵,却将用自己的眼光赚得的全部财产,都慷慨的归算在妻子名下,此事在社交界中成为了一时的美谈。而一时之间,卡东侯爵与侯爵夫人也被公认为上流社会中最美满的一对。
然而,在他们结婚差不多一年半之后,卡东侯爵夫人却开始以伊丽莎白·斯特科维奇的假名,加入了一个代号“A.R”的,神秘的下午茶俱乐部。在这个以为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介绍英俊优雅的玩伴,以及引进和售卖各种游走在法律边缘药物的俱乐部中,她结识一名叫做约翰尼·卡司顿的英俊男士,此人出身不明,是一个并不出名的青年画家。在卡东侯爵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薇薇安大概向他提供了为期三个月左右的资金赞助。
三个月后,薇薇安·拉佛·卡东侯爵夫人,在这个下午茶俱乐部属于她的私人房间中倾倒了大量名酒,并推翻了照明用的蜡烛,点燃了整个房间。火焰熄灭之后,在已经成为一堆灰烬的房间中发现了一名年轻女性的尸体,由于尸体被焚烧得太过彻底导致无法通过尸体本身辨识其人的身份,但是她的左手无名指上配戴着的蓝宝石戒指,证实了她的侯爵夫人身份。
“——以上,是我塞巴斯查恩对三个月前的伯爵夫人纵火自焚事件大致的调查报告。”
十月的伦敦弥漫着潮湿的雾气,混杂在原本就非常浓重的工厂烟雾之中,所有的人影都带着水汽洋溢的轮廓,在这种天气不得不出门让年轻的法多姆海恩伯爵的心情相当阴郁。
“视察工厂和店面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去参加什么晚宴啊,出现在那种场合,实在是让人感到很不愉快……”
即使已经确认了前往调查的必要性,天生就不太喜欢参加舞会和宴会一类活动的夏尔依然难掩烦躁的情绪。
对于夏尔的性情已经了若指掌的塞巴斯查恩在这一点上始终倍感头痛。
“姑且不论这是解决事件所必须进行的调查,少爷作为在上流社会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法多姆海恩伯爵家当家,尽管实际上还不到踏入社交圈的年纪,可是对于各种交际完全没有兴趣是无法成为一名出色的绅士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在这一点上已经快被塞巴斯查恩念到耳膜生茧的夏尔对于要如何应付早已驾轻就熟,年轻的伯爵挑起优美的眉头。
“咦,你是在抱怨吗,塞巴斯查恩。”
执事先生一时默然,随即就像要掩藏笑意那样低下头去,恭敬地回答道:
“没这回事,我是少爷的忠实仆人。”
一位诗人曾经这样说过,绵长的夜色是神明的恩赐,宽容地遮蔽了世界丑陋的轮廓。在卡东侯爵府上举办的晚宴似乎就是这句话的写照,无尽的奢华繁宴让人不禁遗忘了白昼的辉煌,只对夜的美好产生绵绵的眷恋。枝型水晶吊灯在天顶上辉映出璀璨光芒,映照了奢华的大厅中晶莹的人面,绣着优雅暗纹的绢帛铺洒的长桌之上,摆满了精美如装饰般的佳肴,穿着整齐素雅的仆役捧着馥郁的名酒,穿行于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呢,宛若在绫罗与珍宝的海洋之间流转的游鱼。
为今夜卡东侯爵府上的欢宴掀起高潮的,是夏尔·法多姆海恩踏入大厅的瞬间。
从仆从那里得知法多姆海恩伯爵来到的安德烈亚·卡东,立即整理了仪容来到贵客面前,低头看着足以当自己儿子的夏尔,卡东侯爵微笑着说:
“我们已等待您多时了,法多姆海恩伯爵阁下,拜托流卡贝斯伯爵转交请柬果然是正确的。”
夏尔抬头看着面前这位俊秀优雅,面色有一些病态的苍白的年轻侯爵,恭谨而得体地回答道:
“受到您的正式邀请真是不胜惶恐,侯爵阁下,希望我能够得到为您效劳的荣幸。”
“您真是太客气了。”
安德烈亚善意地笑着,但优雅的笑容并不能掩盖他神情中那一抹深沉的忧郁,尽管那种忧伤的气质使他更加迷人。
“我想,您是为了那封恐吓信而来的吧。”
夏尔和塞巴斯查恩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04】
白百合的魂魄。
这是夏尔对卡东伯爵夫人的第一印象,以慵懒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