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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世仰赖着微乎其微的希望,撇头不去看盘据在内心的不安。
「好啦,振作一点,要走喽。」
「是,我们走吧。」
听到芙由的鼓励,美世带着微笑步出休息室。
四人往准备室移动。此刻,准备参加新娘游行队伍的家属们,想必都在那里齐聚一堂了。
美世等人不太交谈,只是迈步前进。
走在从休息室通往准备室的走廊上时,美世将视线移向窗户外头。
时而刮起的风让被吹落的樱花花瓣漫天飞舞,在石子路上形成不断打转的漩涡,然后四散。
已经过了盛开期的樱花,接下来只会慢慢凋零。
这般寂寥的光景,彷佛反应了在大喜之日孤身一人的美世的心境,一股苦涩的滋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传统样式的新娘假发、泛着金色光泽的花朵发饰、再加上绵帽子(注1)的重量,几乎足以折断美世的颈子。以好几层和服堆叠而成的白无垢新娘礼服,也让她感到双肩好沉重。为了不让腰带松脱,美世持续绷紧神经;长到拖在地上的礼服下摆,也令她好生在意。
(一个没注意,好像就会停下脚步呢。)
她努力勉强自己走到这里。然而,随着准备室和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愈来愈近,她实在无法抑制内心涌现的忧郁情绪。
之前那般令人欣喜、期待的婚礼,现在却让她的心重重、深深地往下沉。
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都是双方家属,因此,就算清霞没能赶上,用不着美世说明,大家也能明白其中原委,同情独自出现在会场的美世;而她本人也很明白,清霞是为了工作而身不由己。尽管如此──
「老爷……」
倘若她就这样独自在会场枯等,而结婚典礼直到天黑都无法举行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
泪水会让脸上的妆花掉,所以她不能哭。尽管这么想,视野仍开始变得模糊,感觉眼泪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老爷……请您快点来吧。)
她拖着沉重的心和新娘礼服,勉强和叶月等人一同踏进准备室。
「美世……」
率先出来迎接她的,是以新娘家属的身分出席的义浪和新。
「你很漂亮呢,美世。」
「真的啊。身为你的外祖父,老夫也引以为傲。」
婚礼还没正式开始,义浪的一双眼睛已经泛着水气。面对这两人一如往常的真诚态度,美世感觉心情似乎平静了一点。
「非常谢谢你们,新先生、外公。」
因为无法低头鞠躬,美世以诚挚的语气向两人表达感激之情。义浪像是要鼓励她那样温柔拍了拍美世的肩头。
随后,正清也来到美世身边,像平常那样笑眯眯地以「你很漂亮喔」坦率称赞她。
「非常谢谢您,公公。」
就在美世跟这些亲近的人对话时──
「方便打扰一下吗?」
有人这么朝她搭话。
随后,一对男女来到美世面前。
他们大概是夫妻吧。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一袭正式军装,个头相当高大。长相剽悍的他,眼角带着一道刀疤,走路时拖着左脚这点,也令人在意。
相较之下,他身旁那名女子显得十分娇小。她的年纪看起来落在二十多岁,个子比美世再矮一些,是个散发出端庄、沉稳气质的清纯系美人。
看到两人朝这里走来,叶月随即贴心地为美世介绍。
「美世妹妹,这两位是在今天的结婚典礼上担任媒妁人(注2)的光明院先生,以及他的夫人节小姐。」
「我是光明院,请多指教喽。」
顺着叶月的介绍,光明院朝美世露齿一笑,有些为他的粗犷气质震慑的美世随即低下头致意。
「还……还请您多多指教。」
「我是光明院的妻子节。明明是媒妁人,却直到典礼快开始才赶来,真的非常抱歉。我们原本应该要更早抵达,好好向其他宾客打招呼才对。」
节将眉毛弯成八字状,一脸愧疚地这么说。叶月笑着摇摇头回应:
「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光明院先生身为对异特务第二小队的队长,不能随意抛下工作嘛。」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稍微释怀了。」
「而且,舍弟身为新郎,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所以我们也没资格说别人什么呢。」
美世茫然听着叶月和节的对话,悄悄将视线移向光明院身上。
对异特务第二小队。
以旧都为据点,工作内容和组织规模都跟对异特务小队相同的另一支部队。也是有一段期间待在对异特务小队的薰子原本隶属的组织。
美世曾听说,旧都是天皇在维新运动前所居住的都市,同时还是大量异形横行的区域。为此,至今仍有许多实力高强的异能者定居旧都,可说是异能者的圣地。
斋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