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四章 夫妻之誓

是你,这点没有错吧?」

  「这个……」

  「我已经听过帮佣们的证词了。不老实交代你是从哪里弄来那个木箱的话,我们会很伤脑筋。」

  此刻,清霞对君绪的辩解完全没兴趣,也觉得那没有半点价值。

  仓库里的咒物──偏偏还是以那个「土蜘蛛脚」打造而成的咒物,究竟是由谁运送到此处?清霞必须弄清楚的只有这一点。

  (当初,那家伙的心脏确实停止跳动了……只要「那个」还刺在它身上,那家伙应该不会再动,也无法动起来才对。)

  土蜘蛛,在这个国家还采行武家政权制度时,便已经出现在世上的强大异形。

  它正是让五道父亲殒命、让清霞竭尽所能与其对峙,最后成功封印,有过一段过往的强劲对手。

  些许的焦躁感涌上心头。不过,因为一旁有人比他更加烦躁、愤怒,清霞也不好表现出来。

  「让术法稳定下来!只要稍微轻忽,先前建构起来的术式就会全盘瓦解!」

  那个人的高声指示回荡在院子里。无论眼前出现什么样的强敌,他──五道总会以一如往常,有几分懒洋洋的态度对应。

  没错,无论是什么样的强敌,除了那头异形──「土蜘蛛」以外。

  尽管看起来很镇定,但现在的五道其实已经失去应有的冷静和从容。因此,听到他俐落又近似怒吼的号令,队员们甚至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那样反而会让队员们紧绷过头啊。)

  不过,毕竟这次的目标物非同小可,如果队员们因为这样而一刻都不敢大意,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快说吧,接下来有可能演变成分秒必争的状况。」

  清霞拨开君绪揪着自己衣摆的手,冷淡地开口要求。君绪先是肩头狠狠一震,接着才终于开了金口。

  「之前,有一位旅行的僧人……造访了这个家。」

  「僧人?」

  「是的,他头戴斗笠、手持锡杖……身上也披着法衣和袈裟。不过,该怎么说……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诡异又不祥的气息。」

  「然后呢?」

  听到清霞追问,君绪以颤抖的双手掩面。

  「那位僧人说他能实现我的愿望。只要让自己憎恨的对象稍微触碰到木箱里头的东西就好……此外,光是把木箱放在家中,就能提升咒语的成功率,所以他要我试着这么做。但他也有交代我绝不能自己去碰触那个东西。」

  所以,我就让平常总是对我刻薄又恶劣的婆婆碰了木箱里的东西──君绪坦白地说。

  听到这里,清霞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君绪所说的咒语,恐怕就是她先前施加在美世身上的东西。那并非什么强力的咒术。真要说起来,以说故事给对方听的方式下咒,而且施咒者还是个外行人,这样的咒语会奏效原本就是很吊诡的事情。

  不过,这个微弱的咒语被「土蜘蛛脚」的力量强化,对美世起了作用。

  清霞开始对眼前这个女人涌现近似于杀意的怒气。

  「你知道那个僧人往哪里去了吗?」

  清霞按捺着内心的激动情绪询问,但君绪只是噙着泪水,摇摇头回以「我不知道」。

  看来,无法从她口中得到更多情报了。

  这么判断后,清霞以犀利的视线依序望向长场和君绪。

  「相关处置之后就会下达,还请两位不要轻举妄动。要是你们又做出什么可疑的行为,届时恕我无法宽待。」

  「请……请等一下!我……我会被定罪吗?这怎么……怎么可以……您会帮我对吧?我什么都──」

  「真烦人,你多少也反省一下自己的作为、看清楚现况如何?决定如何处置你的人不是我,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语毕,清霞头也不回地走向庭院。他没再望向君绪那双开始静静地酝酿恨意的空洞眸子。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春天平静而温暖的空气也开始笼罩这一带。

  原本被朝霞遮掩的天空彻底放晴。对于彻夜未眠的人来说,蔚蓝到让人看了心旷神怡的宽广天空,此刻显得相当刺眼。

  清霞吐出一口气,移开原本远眺蓝天的视线,转头望向身后的大型仓库。

  在施加重重封印后,让人汗毛直竖的骇人气息慢慢减弱,但强大力量遗留下来的余波荡漾,仍弥漫在周遭区域。

  封印作业从昨天的入夜时分便开始进行,至今已经耗掉众人半天以上的时间。

  队员们的脸上明显浮现疲惫神色,动作也开始变得迟钝。

  到了休息时间,长场家的帮佣们不停为他们送上餐点、饮料和毛巾等物资,忙碌地来来去去。

  再撑一下,封印就能完成。

  不过,在作业结束后,还得把土蜘蛛脚护送到适合安置的场所才行。

  「队长……封印马上就要完成了,您还是先回家比较好。」

  这么朝清霞搭话的,是脸上也透出几分倦意的五道。

  虽然还不到累垮的程度,但清霞的身体其实也开始有些吃不消。尽管如此,他完全没想过要自己一个人先行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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