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嗯,我想,那件事恐怕要告诉你比较好。」
虽然不是偷腥,但感觉另有隐情。搞不清楚状况的美世,只是坦率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
「好吧,也罢。」
放弃追究的新瞬间露出一脸无趣的表情。看着孙子们的互动,一旁的义浪不禁苦笑。
这样闲聊的同时,一行人抵达了奥津城。
乍看之下,这里跟一般的墓园没什么两样。一片没有树木的开阔土地上,有许多墓碑整齐并列着。
其中,格外吸引人的,是一座感觉能环顾所有墓碑的木造祠堂。
这栋祠堂看起来年久失修,虽然还保有原本的外型,但木材因老旧变得灰白,有些部分已经腐朽、龟裂,甚至是塌陷。
不过,挂在屋檐下方的注连绳和纸垂,虽然有些历经风吹雨打的痕迹,看起来却还算新。
「这里就是奥津城……」
尽管看起来只是一座平凡无奇的墓园,但想到此处所埋葬的都是拥有见鬼之才的人物,又或是异能者,不禁让美世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即使出生于异能者的家系之中,若不具备异能,死后便不会被埋葬在此处。
因为这样,直到一阵子之前,这里都是与美世无缘的地方。她原本也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踏进来。
「那么……斋森家的坟墓在哪里呢?」
新环顾周遭这么轻喃。仔细想想,除了美世以外,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和斋森家没有半点渊源。
但义浪率先往前踏出一步。
「在这边。」
薄刃是从不曾在人前露脸的家系。据说,义浪甚至连亲生女儿澄美的葬礼都未能参加。
不过,从走在前方的外祖父确实的步伐看来,美世判断他或许已经来为澄美扫过好几次墓。
在义浪领导下,一行人顺利找到斋森家的墓碑。
那是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平凡墓碑,上头只刻着家系之名,外观设计十分简朴。
(斋森家的……坟墓……)
美世的母亲和身为异能者的祖先,就埋葬在这块墓碑下方。
在出生二十年之后,她终于得以来到这里。在今天之前,美世从不曾来为亲生母亲扫墓。
她感觉喉头开始发热,鼻腔深处一阵刺痛,眼眶也因泪水濡湿。
(为什么……)
母亲已经过世十几年了,但自己却直到今天,才初次来到她的坟前。这样的自己,让美世感到既没出息又丢脸,简直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她过去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来扫墓呢?
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虽然温柔的母亲想必不会谴责这般不像话的她。
「如果……我能更早一点……来到这里就好了。」
听到美世不自觉的轻喃,清霞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头。他壮硕的身体和体温,慢慢软化了美世僵硬的身子。
「嗯……抱歉,我没能顾虑到这一点。」
「不,这不是您的错。因为,直到前一阵子,这里都还是禁止进入的状态吧?」
「是这样没错。」
去年夏天,奥津城曾因天皇的指示而遭人挖开,那时,这里沦为一片狼借的惨状,直到入冬后才修缮完毕。
去年冬天,许许多多的事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该前来扫墓当然也很正常,毕竟美世也根本没有余力思考这件事。
另一方面,美世本人从没有为谁扫墓的经验,所以也不曾想过要这么做。
美世就这样无法动弹地伫立在斋森家坟前片刻。
之后,勉强自己动起来的她,将带来的鲜花放到坟前供奉。四人就这样一起静静地双手合十祈祷。
(──母亲,谢谢您一直保佑着我。)
美世在斋森家生活时、在清霞身边生活时,以及那时候──待在薄刃家的期间,她的异能真正觉醒时。
澄美一直都在美世的身旁守护她,并助她一臂之力。
美世相信,出现在梦境中的母亲就是澄美本人,而不是自己的想像。正因为澄美一直守护着自己,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帮助。
就算只剩下灵魂、化为破碎的思念体亦然。
(母亲,我现在非常幸福。)
在心中这么报告后,原本哽在美世胸口的某种东西慢慢消散,让她感到豁然开朗。同时,她也察觉到一件事。
她其实一直都很想向母亲报告──告诉母亲自己努力地活到今天,以及今后终于能过着平稳生活的事。
她想向母亲报告,然后听到母亲夸奖自己、为自己感到开心。
尽管澄美已经不在人世,但美世总觉得只要像这样祈祷,必定能将心意传达给一直保佑着她的母亲。
有很长一段时间,美世都闭上眼,维持双手合十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