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吸信纳水那玩意儿我就不是人。
后来前辈又来找过我好几次,我怕拒绝他以后会有麻烦,便每次都假装吸了的样子,每次还都轻松地蒙骗了过去。
但是,这样经过多次之后,看着前辈在那儿跟不存在的幻觉拼命地说话的样子,我甚至感觉恐怖。我意识到,这样下去还不如以后有麻烦好一些。于是,自从遇见美嘉后,我就切断了和前辈的一切联系,让这些都成为了过去。
然而,到了现在,这些过去正在静静地回流。
“哟,好久不见啦。还记得我吗?”
这是自从那天早晨和美嘉分别后,有意无意地不理睬美嘉的联络之后的第五天傍晚的事。
第二章(5)
这天真是运气不好。
我去医院做完检查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放学回家的望,便进了附近的快餐店。我们正天南海北地胡聊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乐意地回过头去。
满脸堆笑站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个前辈。披到肩头的烫发染成了比我的金发还要白的金色,鬓角修剪得齐刷刷的,整个一个旧漫画里的人物发型。
没错,他就是应该早已断得干干净净了的、以前劝我吸信纳水的那个前辈。
“你还记得我吧?咱们没分开多长时间哪。我现在退了学,成天地玩。”
嘿,怪不得染成这种夸张的颜色了。嗨,就我这样还说别人哪。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千万别理他。要不又该倒霉了。”望在我耳边小声说。
第一次吸信纳水的那天晚上,望也在我身边。望也和我有过同样的体验、同样的感受。所以,他阻止我的话更加有分量。
可是,我硬是不理睬望的极力劝阻,对前辈说出了我的电话和邮箱。
前辈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似的,以超乎想象的飞快速度,把它们记在了电话簿上。
我旁边的望这时候是什么表情,是悲哀还是同情,我都不打算去确认了。
是的,我肯定是在自暴自弃。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怎么样。
接下来,这件事便迅速变成了现实。
当天深夜我便接到了前辈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明天怎么样?”
“是信纳水吧?”我不至于傻到这么反问的。
“啊,是那个吧,那个东西吧?”
我也根本不打算这么含糊其辞地瞎耽误工夫。
第一眼看到这个短信,我最初的反应就是,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在干这种事哪,真是没出息。
不过,那次吸了信纳水的晚上所感受到的、那种不可言状的可怕而又奇妙的感觉复苏了。
吸完之后那种不用胡思乱想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无论是在无人岛上也好,因难以忍受的孤独而浑身颤抖也好,不是多少都比我现在这样就像融化了的口香糖那样黏黏糊糊的感觉要好吗?
“明天,我在家等你。”
第二天,前辈如约来到我家。
我不清楚这是规矩还是什么,刚一进屋,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只薄薄的塑料袋,递给了我。
当我伸出一只手去接信纳水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墙上贴着的我和美嘉的双人照: 美嘉正笑眯眯地盯着我呢。
她那清澈而真诚的目光、对我完全信赖的目光。
我迅速背过身去,像抢东西似的从前辈手里接过了塑料袋。
我把它打开,对着嘴,慢慢地吸气、呼气。
尽管我只吸过那一回,但身体自己已经记住了。吸气时机的把握、呼气时用多大的力,到现在还没有忘掉,真是可悲。
我感觉有些憋气,就把窗户敞开了。
然后,又是吸气,呼气。
头痛起来了。
然而我还是不停歇地吸气、吸气、吸气、吸气。
呼气、呼气、呼气。
眼前清晰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朦胧了,所有的景象全部被染成了淡黄色。
我感到焦虑不安。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除了脑袋是自己的以外,身子就像被什么人抢走了似的。
幻觉中,身边的美嘉挽着我的胳膊,冲我微笑着,她的脸红扑扑的。
我穿着黑色的礼服,美嘉穿着粉红色的婚纱,我们正面对着蓄着胡子的外国大叔在朗读誓言。我们叫着彼此的名字,互相发誓。
啊,原来这是在举行婚礼啊。
原来我正在和美嘉宣誓永远相爱呢。
红地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温暖的家庭。
第二章(6)
摇篮里躺着一个小婴儿。
这一定是我和美嘉生的婴儿。
婴儿的胸前戴着一个小围嘴,上面的补花是一只小白兔,这么说,是个女孩吧。是女孩啊,真可爱。
补花的针脚很粗,一定是笨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