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可以说是大学入学考试。即使身体已经那么弱了,她还是想好好努力。大学入学考试,那一般人体力都难以承受的严苛,即使如此,姐姐还是咬着牙努力下去,比任何人都还一心一意地燃烧生命。
每当看到姐姐那样,我就觉得很心痛。
很想要她放弃。
这样会死的。这样下去的话姐姐会死的。
“是我杀的。”
我说。我真的这么想。
我说出一直感到后悔的事。
“……姐姐自杀前,那天早上她吐了,吐得很厉害。因为压力的关系,姐姐常常吐。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暑假又在前一天结束,我因为新学期即将开始而觉得烦闷,但又还得照顾姐姐,觉得真是有够烦的,就骂了她、要她自己去打扫,接着什么也没做就出门了。回家时——姐姐已经上吊了。”
所以——是我杀的,姐姐是我杀的。
到了最后的最后,给全身都是裂痕的姐姐最后一击的,是我。是我——
“竹宫。”
“嗯。”
“你讨厌玻璃姐吗?”
“讨厌。”我老实回答。“她那么脆弱,明明脆弱却又坦率,又很麻烦,所以我讨厌她。”
头好痛。应该是音乐的关系吧。
“但是我也很喜欢她,很喜欢。她是我唯一的姐姐,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姐姐。她死了我很难过。我比谁都难过。”
随着我难为情的声音点点头,冲名同学看向前方。
“这样的话——玻璃姐就不是你杀的。”
“……你说什么。”
“玻璃姐不是会憎恨任何人的人。即使是像你这种骗子,我也敢说她到最后一定会原谅你、仍然喜欢你。所以,玻璃姐应该是不恨你的。她的死不是你的错。玻璃姐知道你很喜欢她。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对她冷漠、对她怒斥、我想玻璃姐都会原谅你的。她会原谅的。”
冲名同学。
一如往常地冷淡,声音也一点都不温柔。
就像只是说明某件事般的冷淡。
咦,冲名同学。你正在安慰我喔。
“毁掉玻璃姐的不是你。”
“我想也不是你,冲名同学。”
我想起了姐姐的脸。
真的很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会死呢?
“因为姐姐喜欢你啊。”
“你很烦耶。我知道啦。”
冲名同学轻轻地皱眉。
“但是——我却对玻璃姐的那份感情视而不见。我现在也很后悔。不对——说后悔对玻璃姐很没礼貌,应该是说后悔也来不及了。”
接着冲名同学静静地说。
“辉夜。”
他叫了名字。我的名字。
“我是胆小鬼吗?我应该跟玻璃姐一起死去吗?”
“那时——”
我想起了在药店里跟他说的话。
我要收回。
“——我只是吓到了。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就像平常一样是谎话。我只是想让你认输而已。就算你死了,姐姐也一定不会开心的。”
我不知不觉地说了。
“你不可以死。冲名同学,要活下去。”
“不会死的啦。”
然后他微笑着。
“——我不在的话,有个骗子就失去了说蠢话的对象了。”
“你在做什么。”
当我正要对这带着挑拨性的词汇反驳时,传来了看似温和,但里头却带着刺,含着淡淡怒气的声音。
我看到了。冲名同学也看到了吧。
“你在做什么?”
那是。
那是山野幸夫。
贴在头上的发型、歪歪的眼镜,这个总是很爽朗的年轻人、那个拿掉“开朗的年轻人”的面具后充血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好像无法原谅一样。
一副想要毁掉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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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
我叹了一口气。
在这种地方遇到他,也算是我平常作恶多端吧。不对,这也许是想当然耳的。想想,第一次带我来这间“MEGAGIKA”的就是山野同学,而且他说常常来这家店里消除压力。
压力。
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