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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嘴巴坏,却是个细心的人。虽然不温柔,但绝非冷酷。我的心情转好,决定顺便买个饮料给他。
若是姐姐在、冲名同学在,我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骗子。
虽然那样的幸福往日绝对不会重来,但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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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吃冰。”
“我就是这样想,才买这个给你的。你的茶。”我把塑料瓶装的茶塞给对于我的鸡婆不表感谢,反而板着脸的冲名同学,结果他以一副看到乌龟在空中飞行的表情看着我。
“怎么了?你发烧了吗?竹宫。”
因为他说得太理所当然了,我一气之下就打了他的头。
“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对你好有这么奇怪吗?”
“里面没下药吧?”
“没啦!”
这家伙去死吧。完全不需给他无聊的同情。我的脑浆被热度和怒气煮滚了。
接着我去了便利商店,挑选了杂志,顺便买了冰和茶之后又走回家。
跟吹着空调的便利商店不同,外面果然是炽热地狱,柏油路上冒出了阵阵蒸气。路旁不知为何有大量干掉的蚯蚓。冲名同学并没往日荫下的长椅移动,只是以若无其事的眼神望着天空。
我也跟着看着天空,看到了巨大的积雨云。
“哇,这云看起来很好吃。”
“你的感想真没品。”
冲名同学说出一堆惹人厌的话,一边又以一副很难喝的样子喝着茶。对有厌食症的冲名同学来说,即使只是这样喝茶也是很痛苦的。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每次看到冲名同学,我都会觉得不能吃饭对人生不是一大损失吗?
我呆呆地看着云,一边嘟起嘴。
“……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坦率地说出感想而已。我又不像你或是姐姐一样是诗人,没办法说出很棒的感想。”
“该说你坦率还是幼稚啊。”冲名同学一边叹气,一边重新戴好帽子后站起来。“嗯,你若是说出一些风雅得像诗一样的话会很恶心的。嗯,若说出坦率的想法又陈腐僵硬得让人不愉快。所以你还是别说关于自然的事好了。”
“你去死啦。”我打了他。
冲名同学动也不动地,以一如往常的平稳步伐走向公寓。我跟在他后面,对着他的背影说话:“咦,冲名同学要回家喔?”
“这是每天固定的散步——应该说,这是运动训练而已,没想到会这么热。这样下去一定会死掉,还是回家好了。这也不奇怪吧。”
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目的地。冲名同学每天进行日常动作训练,终于才让医生允许他过着正常的生活。他的身体本来就糟得入院跟病床绑上一辈子。
我不自觉地以担心的表情看着他。结果他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我说着。
“玻璃姐——”
“咦?”
我不知道帽子背后的他是什么表情。
“——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没事吧。”
玻璃是我姐姐的名字。竹宫玻璃。不管是玻璃还是辉夜,我都觉得我的父母在取名字上没什么品味。现在还好,变成老太太以后,姐姐也许还好,我可觉得很丢脸。
对于担心姐姐的冲名同学,我该怎么说呢——觉得有点讨厌。总是这样,冲名同学担心姐姐,相反的姐姐也担心冲名同学,而我好像就被遗弃在这里,总是这样的。
“没事的。”我装得极为平静地说:“……确实最近常常感觉到不舒服,但夏天冬天总是这样,我想应该没事的。今天也从早开始就在窗边发呆,明明还年轻却过得像隐居老人一样。”
“真像玻璃姐的作风。”冲名同学难得地笑了,也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那是当然的。她可不是病危的身体。”
我什么也没想就说了。对了——我姐姐天生身体就不好,虽然好几次都得到攸关性命的病,但还是活得好好的。”
至于她绝不会死,我是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如此相信着。
“姐姐才不会死呢。她一定会长寿地就这样成长为老人,还会照样在窗边发呆说没什么不一样啊,然后依照预定情形般地被我骂。我会说,姐姐真是一点也没变,偶尔也出去走走吧。对了,今天是冲名同学的忌日,一起去扫墓吧——”
“我宰了你喔。”
在说着辛辣的对话同时,我们走到了长年污损的公寓门口。这座墙壁的涂料已经剥落变得黑黑的公寓,虽然我不太喜欢,但因为充满回忆,还是觉得很珍贵。跟现在一样没感情又只会说难听话被我打的冲名同学一脸困扰地看着我,却很开心地阻止我的姐姐。只要站在公寓前,这样的幻影就会鲜明地浮现。
那个时候,每天都很光明且幸福,一点烦人事也没有。我觉得自己是无敌的,世界是我们的,相信就算有巨大的陨石落下,也注定只有这栋公寓一定能保存下来。
等到稍微大一点之后,舍弃了当时的天真,出现了成长之后的表情后,我们确实变得比较脆弱了。遇到一点烦恼就立刻屈服,因为赌一口气而无法坦率。
受伤之后能立刻恢复的复原力。不随便自我设限,可以走到天涯海角的行动力。缺少的是——只有身体不断变大,而我们变成了丑陋的形体。能够保持美好的,只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