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Ⅱ 舍弃

寞的侧脸。那真是谢谢了。话说回来,他观察得还真仔细啊。我就不常看着别人。果然是想当小说家的人,才会常常看着别人。

  不过,他在信里虽是滔滔雄辩,面对面的时候,却没有半句有趣的话。

  得要说些什么、快点快点,他身上看得出这样的焦急,但开口的情形却不多。别勉强说话也好吧。反正我们说的只有谎言,想好好活下去的话就得说这些才行。

  “……再、再过一会儿。”

  “嗯?”

  因为他突然出声说话,让我听漏了。

  海藤同学一边再说一次,一边从口中说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名。

  “再过一会儿,山、山野同学也会来。”

  “山野同学?”

  咦,会是这种情况吗?也就是说——什么嘛,在这间咖啡厅里,有着更加让人不舒服的剧情在等着我呢。真讨厌。“悲剧女主角”可不是我的角色吧!

  为什么啊?

  “……嗯。这样啊。”我做出了冷淡的反应。挑挑眉毛应该会比较好吧。

  山野幸夫。山野同学是海藤同学的朋友,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明明是学长,个子却比海藤同学矮,声音也比较高,像个孩子一样。他戴着眼镜,头发贴在头上,虽然好像用了造型剂,头发却没抓起来,反而贴在肌肤上。我对他的品味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直以来他只有这个发型。永远温和明朗的山野同学与海藤同学的性格正好相反,但兴趣一样,只要谈到宅事物的话题,就会突然很有精神。不过对这方面完全不感兴趣的女孩子聊这些话,会让人觉得好像在讲些不入流的话题一样,还是别了吧。

  像是说好了一样,山野同学也在海藤同学给我情书的那天向我告白了。他对我来说是看也没看过的对象,所以有点吃惊,但因为他脸都红了又很有趣,所以我就说了0K。用随随便便的理由决定了这件事,自己也觉得很不好。

  这天他们两人互相兴冲冲地告诉对方交到女朋友了,似乎也发现我劈腿的事情,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抗议要求我只能跟谁在一起,这类的话一句也没说。山野同学和海藤同学过去有过许多次想要相同东西的经验,但对于争夺独一无二的东西,似乎是没经验,不知该如何是好吧。

  对我来说是不痛不痒啦。

  而且只能有一个情人,这种事到底是谁规定的?

  上帝吗?

  这在电视连续剧或漫画里或许是理所当然地通行着,因此所有人都毫不怀疑地接受了,但真有这回事吗?就算跟好几个人同时交往,也不会有谁死掉吧!也没什么不对的。

  结婚的话,一个人是结不了的,但喜欢这种心情,可以分给很多人。就是因为想勉强让喜欢只针对自己,所以才会分手,而且朋友越多越好、情人就只能有一个,我实在搞不懂这个道理。

  我是这样想的啦。

  在山野同学和海藤同学喜欢的虚构恋爱中,似乎有个规则是可以独占喜欢的人,劈腿就像是比畜生还不如的行为。

  那同时和四个人交往的我到底算什么呢?到底是多么恶劣的性格、像地狱之鬼一样的人呢?我不知道。我也不太常照镜子。就算头上长了角我也不知道。

  ——欢迎光临。

  这家咖啡厅最有名的,就是由娇小可爱的服务生老婆婆以爽朗的声音招呼着。那位服务生老婆婆的打扮既贴切又可爱,学校里还出现了亲卫队呢。我也觉得她很可爱。

  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啊。

  走进店里的是山野幸夫。也许是心理作用,看起来有点拘谨。他指着我们并朝服务生老婆婆笑了笑之后,慢慢地走向我们。

  “花啰。”

  以奇怪的方式打招呼,头发黏在头皮上的山野同学坐在海藤同学旁边。对我则以小声的“嗯好”打了招呼。

  真难过。

  这两人凑在一起是要跟我说什么呢?我应该没做什么坏事,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被检举的事,但这若在电视连续剧里的话,应该是会播放险恶的背景音乐,成为转进地狱的场景吧。随着每个问题的出现,剧中就会响起“当”声的效果音,我老是为了这不自然的效果而笑出来。为什么电视连续剧里的恋爱会这么滑稽呢?真是超乎常理。

  总而言之,我知道高中生的脑袋被电视和漫画等侵袭得分不清现实和虚构的差别,他们的脑袋中应该也播放着险恶的背景音乐,将随着我每句发问词的出现,而响起“当”声的效果音吧。也许声音会是“锵锵锵锵”也说不定。贝多芬的名曲也会随之一直响起吧。

  命运。命运、吧。

  没有这种东西。哪可能有。不过是妄想而已。

  没有命运。没有上帝。懂吗?

  这个世界不是故事,什么也不是。也没有作者和读者。也没有制作人,装出演技也不过只是显得滑稽而已。

  太多人不懂了。不懂的人——实在太多了。

  所以这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所有人都在演,所有人都生存在以背景音乐和效果音装点的脑内假想空间里。真无聊。有够无聊。

  太无聊了。

  “今天找你来的理由,你知道吧,辉夜。”

  不要只叫我的名。那个丝毫无法代表真正的我且令人不快的名。

  我以“绝对零度的视线”盯着山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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