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更替,密斯鲁的民众在暗地里念叨着,
“朝更夕改的王国。”
“早上坐王座,晚上睡棺材。”等等,这样的话。
密斯鲁士兵退了又退。他们还未完全溃败是因为有国王提尼普用语言在督战。至少,与南方纳巴泰作战的士兵们,十分相信提尼普的指挥与统率力,没有做出丢尽脸面逃跑的举动。这一点加剧了他们的悲剧。
达龙的长枪制造出死亡的群舞。刺中一名密斯鲁士兵后,就这样把他从马鞍上挑起,抛往空中。轻轻松松地挥开从背面刺来的长枪,沉重的突刺化作电光刺去,又为一匹密斯鲁的马匹带来了自由。好几支箭矢朝他飞来,但全被躲开、挥开了。
“没有像样的弓箭兵啊。就没有能射中我身体的人吗?!”
达龙泰然地大喊着,在场没一个能令他满足的弓箭兵。
密斯鲁人不是尚武的民族,这并非他们的过错,可连箭矢都无法射中敌军的将领,是一片何等不名誉的光景。帕尔斯军中有一个极为显眼、艳丽的女性战士,仅一人便足以抵上密斯鲁百名士兵的弓箭技巧。
法兰吉丝证明了自己是帕尔斯前三的使弓名手。她所射出的箭矢化作死亡的光芒射中了密斯鲁一名将兵的左侧脸颊,穿过对方的口腔箭头从右侧脸颊刺出。
就在那名将兵从骆驼上摔落时,从背面又有其他的骆驼逼近。骆驼上的士兵站在骆驼的背上。大概是对自己轻盈的身躯而感到自满吧。他怒号着说了几句密斯鲁语后,踢了一脚骆驼的后背飞往空中。手中的半月刀闪耀着死亡的光芒。
骆驼的后背比马背还要高上半加斯。要从马上跳过应该不难。但是,左手握着弓、右手抓着箭矢的法兰吉丝,翻转过上半身将右手刺去,箭矢深深地插入了毫无防备的密斯鲁士兵的喉咙。密斯鲁士兵发出临终前痛苦的悲鸣,从高处摔落。
华丽程度虽不及法兰吉丝,加斯旺特的半月刀也持续在四周散布着死亡的光芒。半月刀插入密斯鲁士兵的下颚上挑之后,令人恐惧的声音发出的同时,密斯鲁士兵上半部分头颅飞往空中。这一恐怖的光景加速了密斯鲁士兵的后退。
终于,密斯鲁军被追至河畔。其中有同马一起跳入河中,就这样逃跑的人。弓弦之音奏响了空气,被法兰吉丝射出的箭矢射中后背之后,密斯鲁士兵从马鞍上摔落,混合了血与水的飞沫四溅。
“河边有船队排着。”
法兰吉丝特意指出这点。因为逃走的同伴比预料的还要快跑向船只,慌了神的船兵手握着船桨开始离开河岸。
“你们准备光顾自己逃走吗?!”
河水淹没过脚的同时,晚到的士兵们发出悲鸣与非难。
“他们事先做好了逃跑准备了吗?”
达龙挖苦似的笑了笑。
“弓箭兵,准备好了吗。射出火箭!”
不一会儿,两千名帕尔斯士兵,组成了四列弓箭兵阵型。箭头上抹了油,而且还点上了火。
“发射!”
五百支箭矢将迪吉雷河的河风撕裂成黄金色。水面之上仿佛架起了火之桥。宛如有五百只火鸟振翅飞翔的景色美到令人忘记了杀戮的凄惨。
“瞄准那个有装饰的船!”
那艘是让提尼普乘坐的船只。船头上雕刻有代表河神的鳄鱼的头部,船身涂以绿色、金色、红色的三色区域。要逃跑的话应该选择更土气的、不起眼的船只比较好,然而叫提尼普的旧部来说,自打他与孔雀姬菲特娜相识以来,提尼普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成了极度喜好华美之物的人。自然,达龙令火箭集中攻击了那艘船。
“不要进行无意义的杀戮。追击至河岸就停下,逃入水中的人就放任他们逃走吧。”
亚尔斯兰一如既往地做出宽大——说得难听点是天真的指示。就在诸将面面相觑苦笑之时,“陛下,您看那个。”
耶拉姆所指的方向是装饰了没必要的装饰品的提尼普的船。被数千只箭矢集中攻击船身倾斜,因为浸水更加的倾斜,乘于船上人数超载的士兵们落入河中。寻求食物的鳄鱼们,破开浪花集结而来。
Ⅳ
身着华美无比甲胄的男人,拔出剑来欲砍走鳄鱼,姿势崩溃而落入水中,这之间并没经过多长时间。
“不管他使用了何种手段,也是身为密斯鲁国王之人。这样要比被鳄鱼吃了好得多,至少我是如此认为的。”
法兰吉丝在弓上搭上一支充满慈悲的箭矢。舍去了曾经的踏实作风的提尼普,连挂满虚伪装饰的铠甲也无法脱去,在水中不停地挣扎。这时箭矢发出响亮的声音飞来。
提尼普面朝天,张开的嘴中,箭矢像墓碑一样朝着天空竖立着。欠缺音乐感的水声涌现,一条鳄鱼冲着提尼普的喉咙,另一条冲着他的腰部,各管各地啃食起来。
人血与河水编织出死亡的盛宴。
迪吉雷河中与西岸传出恐怖的叫喊声。即位的同时发动远征帕尔斯的霸王提尼普,在半空中被撕扯成三份啃食,于飞沫之中落下。几名不幸的密斯鲁士兵看见了这一瞬间。他们看见双眼与嘴巴大张的提尼普的最后的面容。此后,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们依然会在梦中重现这一光景。
“国王死了!”
“这仗打输了!”
“救救我!拉我上去!”
叫唤声在空气与水中反射。被留在西岸的密斯鲁军指挥官,只有狼狈地望着河水的份。鳄鱼朝着拼命游泳的密斯鲁士兵们袭去。供十人乘坐的小船上挤了二十人,小船翻倒了。一位于心不忍的将军向“王妃”菲特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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