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仅仅是表面上而已。达成共同目的的瞬间,双方便会刀剑相向。只凭个人的武勇的话自然不必说,若是被重重包围暴露在箭雨之下,即便是席尔梅斯卿也没有抵抗的办法。”
这样的话索性我来——如此说道的年轻大将军,被宫廷画师的眼神给制止了。
“达龙,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敌人是席尔梅斯卿还是伊尔特里休,禁止你进行无异议的一对一厮杀。”
“为什么你在这里提到伊尔特里休的名字?”
“自从这家伙加入蛇王的阵营一来,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你可别忘了萨拉邦特在王都被杀的事。”
“那是个特殊过头的例子。”
“不管怎样,比起你个人的武名,亚尔斯兰陛下的人身安全更加重要。”
“你觉得我会不明白这种事吗?”
“就算你明白,也有可能会忘记啊。”
一瞬间,那尔撒斯的脸上绽放出坏笑来。
“话说回来,身为一国大将军之身,你想要四处挥舞着长剑或长枪,突入敌人当中去吗。这种事情交给伊斯方或奇斯瓦特去做吧,你就呆在亚尔斯兰陛下的身边不要离开他。”
“喂,呆在陛下身边替他出谋划策是你任务。只要有我在阵头,陛下的身边别说是敌兵,连一只小虫也没法靠近。”
那尔撒斯点点头,包含爱意地眺望着排列在达龙背后的自己的作品。
“自起兵以来,我们帕尔斯军就在陛下的带领下不断取得胜利。”
“刚开始的时候,进攻恰斯姆城时,稍稍有些棘手。不过也就如此。”
再接着圣马奴耶尔城被攻陷了,亚尔斯兰与艾斯特尔·德·拉·法诺相遇了。这件事两人都没说出口。
“亚尔斯兰陛下的人望,源于他的善政的同时还有不败的军队。使特兰成了事实上毁灭的国家,又赶走了鲁西达尼亚的军队。”
“邱尔克、密斯鲁、辛德拉方面对我们也无计可施。民众们十分安心。”
“实际上,这就是问题所在啊,达龙。”
“你是想说,不要大意是吧。”
“先不谈大意,不败的军队被打败的时候,人心一下子产生动摇,才是最吓人的。”
听了那尔撒斯的话,达龙摆出一脸“无聊的杞人忧天”的表情来。那尔撒斯又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陛下本身,在五年前,亚尔斯兰陛下那时候还是王太子时,只有陛下和你两个人从亚特罗帕特尼的战场上脱出而开始的。”
达龙抱起了胳膊。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啊。我又不是喜欢去你家打扰你。”
“原来你有意识到自己打扰到我了啊。”
“那是因为陛下喜欢耶拉姆做的料理,也就是这么回事罢了。”
那尔撒斯没有反驳,举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他的杯子比达龙的要小上一圈。
“刚才我说了别做无意义的一对一厮杀,但是保护陛下不是无意义的事,达龙。”
“这不是废话吗。”
“万一、亿分之一,席尔梅斯殿下的刀刃向陛下逼近,能保护住陛下的只有你。”
“……”
“奇斯瓦特或是克巴多在力量上并不亚于席尔梅斯殿下。但是,席尔梅斯殿下的怨念和憎恶,可能会超越技术和力量。能击败席尔梅斯殿下的只有你。”
达龙微微垂下眼睑,声音稍稍染上了一层阴霾。
“要我亲手打倒英雄王凯·霍斯洛的正统子孙吗?”
“最后也不得不这么去做了。”
“可会被反杀哦。”
“这你不用担心。到了那时会在你墓碑上记录着‘没用的家伙长眠于此’。”
达龙蹙起了眉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询问道。
“会以文字写下来是吧?”
“当然啦。”
“……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为了不被写成这样,我会尽我所能的。”
达龙为了表示自信与决心,用力地点了点头,然而那尔撒斯不知为何心中还残留着无法释然的心绪。
Ⅲ
“大、大事不好了!”
一路跌跌撞撞跑来的侍从卡塞姆,喷着口水向作为城司在城内巡视的克巴多汇报道。
“怎么了,额,你是卡塞姆是吧,你简直有一百头驴子那么吵啊。”
“快、快看天上。”
“难道是下金币了吗,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呢。”
“是东北方向的天空,赶快、赶快看看啊。”
看来,卡塞姆没有抵抗克巴多的揶揄的空闲。独眼的身材魁梧的男子用力地蹙起眉头,赶忙把马首转向那个方向。
“往这边来,不登上城壁的话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