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主君。对于篡夺密斯鲁国,侵略纳巴泰两王国,布鲁汉没有异议与疑问。人生便是战斗,战斗便是让身心流血。但布鲁汉所知的战斗,都是勇往直前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主君,没有一个英雄人物能与您匹敌。把密斯鲁的事往后推迟,先从马尔亚姆开始伟大的事业,您意下如何?”
只有一名部下的英雄吗。席尔梅斯在内心自嘲着。但是二十年前自己就是只身一人开始的。
“吉斯卡尔是马尔亚姆的国王啊。但是,治世情况看上去不差啊。”
话说回来,像波旦的治世那般残酷严苛,不论是信仰哪种宗教,都觉得与身在地狱同样吧。席尔梅斯不认为吉斯卡尔无能,因而对于港口的热闹、繁荣并不感到意外。问题在于,如何从这个并非无能的男人手中,强行夺走马尔亚姆国。
若是成功地篡夺了密斯鲁国,席尔梅斯应该为成为更好的密斯鲁国王而在努力着吧。失败了则被当作逆贼予以处死。然而,那个名叫提尼普的男人,没有杀了席尔梅斯,只是将其流放。装出一副宽大从容的可恶的家伙!
对席尔梅斯来说,他不可能安安稳稳的,以失败者的身份度过余生。
“我要叫提尼普那家伙后悔让我活下来。”
从沙丘处走了一会儿,席尔梅斯等人故意从陆地的方向进入城镇。他们做好了随时把剑战斗的心理准备。
“说起来,也是奇怪啊。”
这么大规模的港口,应该能看见更多士兵的身影才对。然而,乍一看,并没多少像士兵的模样的人。尽是一些商人或者船员,还有庶民或者是奴隶。
“是躲起来了吗?但是,有要躲起来的理由吗?”
将兵力集中于国都伊拉克里奥,有必要的话一口气往目的地笔直前行。席尔梅斯没有知道吉斯卡尔变更战略的理由。
“管他呢,总之,先弄两匹新的马来。”
名为布鲁汉的失去马匹而没有活力的特兰的双眼中,放出了光芒。
过了一会儿,港口发生了骚动。发现了两名士兵的尸体,两人都是被一刀砍死的。另一方面,本应由他们二人骑着的军马,失踪了。
新马尔亚姆的国王吉斯卡尔,极为认真地执行着他执政者的任务。
他从帕尔斯被赶走,放弃了鲁西达尼亚。对吉斯卡尔而言,只有马尔亚姆还是握在掌中的王土。整备因内外战乱而荒废的土地,促进马尔亚姆人与鲁西达尼亚人的融合,整顿统治机构。他本就是喜爱政治与军事,更甚于美酒与美女的类型的人。比任何一名臣下都热心地工作,不分昼夜地处理国政。
军事方面的话,向帕尔斯国与国王亚尔斯兰的复仇的心绪绰绰有余,然而冷静地思考一下,胜算很低。脑内浮现出达龙与那尔撒斯的名字后,复仇心的灯火瞬时微弱了。
“如果要扩张领土,就朝北方去。”
眼下,吉斯卡尔正含糊地考虑着。马尔亚姆的北方不存在像样的国家,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不停地战战和和。
马尔亚姆被大陆公路排除在外,也不怎么富饶。正因如此,征服马尔亚姆后,吉斯卡尔的矛头指向了丰登富饶的帕尔斯。
但是,北方的蛮夷之地也非没有资源。那就是人口。强行带走那儿的男男女女,可以将他们作为奴隶,叫他们去开拓国内还未开化的地区,或把他们卖到海外。这些事交给旧马尔亚姆人去干。这样一来,马尔亚姆人会认为“有比自己更下等层次的人”,减少了战败所产生的怨恨。被虐待的奴隶的怨恨,也是往马尔亚姆人身上发泄。这便是“分割统治”的一石二鸟之处。
“可是,我也差不多该得有妃子了吧。”
他命令科里安特侯爵、特来卡拉侯爵、奥拉贝里亚卿等心腹,去寻找身份地位高的马尔亚姆美女。他们热心地接受了任务。下达敕命的同时,自己也有了得到喜欢的女性的机会,理所当然会对此热心。
勤奋的吉斯卡尔处理的文件比预定的还多,稍稍喘息一会儿。他朝桌上呼唤用的铃铛伸去手,呼唤侍从拿葡萄酒来。
就在这时,明晃晃的刀抵在了吉斯卡尔的喉咙上。他动了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右半边脸给薄布遮盖住的男人的面容。男人身着马尔亚姆的军装,而且刀刃上已经沾上了血迹。
“你、你这家伙是……”
“许久不见了,王弟殿下——不,国王陛下。”
席尔梅斯预测到了吉斯卡尔的下一句话。很容易就给他猜中了。
“你还活着啊!”
“多亏陛下的洪福,不对,是依亚尔达波特神的加护吧,好几次都捡回了本该失去的性命。”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接下来,说来话长啊。哪里有能静下心来,谒见我的房间的话,就在那儿慢慢地进行我们久违的叙旧吧。”
吉斯卡尔呼吸了三次。一次深呼吸,一次浅呼吸,又一次深呼吸。留下心中的疑惑,将恐惧与狼狈基本排出体外,吉斯卡尔开口说道。
“好吧,你跟着我来。但是,把剑收起来。这是为我们双方好。这你明白的吧?”
席尔梅斯明白了。一边以眼神命令布鲁汉,自己也将剑收回剑鞘。看见这一幕后,吉斯卡尔以沉着冷静的表情与脚步走了出去。知道了无法逃走后,整个人反而冷静了下来。席尔梅斯作为战士是如何的勇猛、狡猾,而且毫不留情,这一点吉斯卡尔十分清楚。
席尔梅斯和布鲁汉于“新马尔亚姆国王”身后半步,以左右夹击之势跟着走了出来。席尔梅斯看透了,吉斯卡尔的冷静实则为演技。但是,面对生命危险的情况,还演出王者风范非常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