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吉斯卡尔沉默了,席尔梅斯继续在对方的心间伤口上撒盐。
“帕尔斯国的历史上,想必定是留下了辛辣的记录吧!从遥远的鲁西达尼亚率领大军涌入帕尔斯,大败一场。被他们网开一面留下性命,勉强保命来到马尔亚姆,终其一生活在失败中的胆小鬼。别说展开报复的行动,这件事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不知羞耻的家伙。这人的名叫——吉斯卡尔。”
吉斯卡尔的脸上染上了吓人的黑色怒气。他的自尊心与自制心发出了奇妙的声响,像是爆裂了一样。尽管如此,吉斯卡尔还是靠着一种奇怪的力量抑制着自己。
他不认为席尔梅斯是比自己更杰出的家伙。吉斯卡尔绝不承认这一点。但是,现在在这儿不听从他的计策,绝对会被他给杀了。在这之前,作为人质保障席尔梅斯等人的人身安全,又不知会碰上怎样的遭遇。曾经在帕尔斯的王都叶克巴达那发生过,被应囚禁俘虏了的安德拉寇拉斯王,反过来当作人质给挟持的事。那时的痛苦与屈辱,再度于心间苏醒。而且那种感受十分浓郁。
眼下不管怎样都必须逃走才行。
“我明白了。朕似乎是忘记霸者的气概了。现在再一次和你联手吧。”
席尔梅斯的脸上划过冷笑,抽出了剑。
“您的卓见叫在下钦佩。新马尔亚姆国王陛下。”
Ⅶ
将视线转到邱尔克的国都赫拉德。
可谓是突如其来的事故,一群怪异的家伙国家的中枢地区,杀害了绝对的专政者卡尔哈那王。亲自取下卡尔哈那王首级的特兰魔将军伊尔特里休,坐在阶梯式宫殿中,异形的怪物在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动,民众们家门紧闭在恐惧中不停地颤栗。
前所未闻的混乱之中,伊尔特里休冷冷地望着魔道士古尔干的身影。
往酒杯中斟满白色、浑浊酒液后,伊尔特里休重新把脚搁在王座上,故意摆出一副充满好奇心的模样,看着魔道士的面庞。古尔干卑躬屈膝地说道。
“全都斟完了呢。无论如何,请您尝尝看。”
“颜色的确和马奶酒很像,但是……”
“当然了。这就是马奶酒。”
“闻上去似乎和我知道的有些不同啊。”
“这个么,小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古尔干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他和伊尔特里休都身为魔人,两者又都各自具备自我意识。古尔干在心里丑诋着年轻的特兰的霸主。
“赶紧把酒杯喝干,你这个特兰的野蛮家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假装自己是大陆公路的王者。适合你的最多也就是蛇王大人的唾沫了。”
不知他是否清楚古尔干内心所想,伊尔特里休举起夜光杯说道。
“你来喝。”
“哈?这是为了伊尔特里休大人您特地准备的……”
“也让你来尝一口味道。”
伊尔特里休向古尔干射去的是不信任与嘲弄的视线。这第七位魔道士突然明白了。原来如此,是叫他试毒。不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了先王,篡夺了特兰的王位的男人。
话虽如此,这么干毫无意义。
“像我这样的人先尝味道,不会污染了杯子吗?”
“我不介意这种事。赶紧尝一口。”
“那么,恕小的冒昧了……”
古尔干从伊尔特里休的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杯子来,先把它高举向上方,再拿到嘴边。
在伊尔特里休的凝视之下,古尔干很明显地倾斜了夜光杯,喝下了马奶酒——称之为马奶酒的液体。野蛮人爱喝的糟糕味道的酒,产生这种想法的可能是,古尔干黑暗的心胸中仅剩一丝的人性的碎片。与之相比,帕尔斯的葡萄酒浓郁的芬芳真是……
“等一下。”
伊尔特里休举起一只手制止了魔道士。
“已经尝够味道了吧。把杯子给我。”
古尔干装模作样喝酒的伎俩非常逼真,因此伊尔特里休深感意外。
古尔干笑着掩盖了他内心对伊尔特里休的反感,一脸奇妙的表情将夜光杯拿离嘴边。他郑重地手持酒杯,将它递给了伊尔特里休。伊尔特里休几乎是将酒杯给抢回来的。他想着,尝味道喝一口就足以,却喝下了三分之一之多,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带领着数万骑特兰的精锐部队,驰骋于旷野之上,能平静地砍杀数十人的男人,居然固执于一杯酒。况且,命令古尔干喝酒的正是伊尔特里休自己。他很显然的已经失调了。
伊尔特里休用不亚于古尔干的喝相,将夜光杯喝了个底朝天。
一段时间中,大脑与胃袋麻痹于熟悉的草原的味道中。他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命令说若是还有更多马奶酒的话全部拿来。
“哇。”
室内回响着浑浊的叫声。夜光杯从伊尔特里休的手中滑落。酒杯被摇摇晃晃起身的伊尔特里休的脚给踩得粉粉碎。想再次发出大叫,却没发出声音,从口中喷吐出不知为何物的液体。
“你以为血就是红色的吗?蛇王大人的血是白色的。完完全全上当了啊,这个野蛮人。”
古尔干很快抑制住自己发出的奇怪的笑声,然后用手指吹响口哨。微暗之中出现七、八个丑陋的影子。是一群提着大箱子的有翼猿魔。
这个箱子是搁置在迪马邦特山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