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话未结束便消失在空气里,两支矛同时刺穿辛德拉士兵的身体,把他的身体抛向空中,落下的雨水搀着鲜血,红色的水沫飞溅在半空。
"来了!他们来了!"
报告声骤变为悲鸣,假面兵团以晴天霹雳之势闯进辛德拉军阵营。在雨水冲刷之下,地面早已化为泥泞,马蹄左右溅起泥水,长剑横扫而过,辛德拉步兵的首级便拖着一道血尾飞上天。他们飞越变成泥川的壕沟,砍断帐蓬的绳子,并将皮绳挂在栅栏上用数匹马力将之拉倒。假面兵团以掠人的实力与速度让辛德拉军阵营为之溃乱,当飞溅的血沫与悲鸣撕裂雨水,倒地的必然是辛德拉士兵。
假面兵团有如一股钢铁激流很快抵达克特坎普拉城门前,齐声喊道:"开门!"声音虽被雷鸣跟雨声所遮掩,但城门很快便打开。假面兵团的坐骑陆续从敞开的大门跃进城内,数量共有一、二千人,让人认为强行突破已经成功。
此时情况急转直下,雨声转剧有如瀑布般浩大。从城墙上数千支弓同时朝地面射箭,因闪避不及,假面兵团的人马在箭雨和雨水当中接连倒地。
席尔梅斯完全中了那尔撒斯的陷阱,而在一瞬间席尔梅斯明白了自己所中的陷阱是谁所策划的。在不知不觉间帕尔斯军已潜伏在辛德拉境内,并且驱逐了克特坎普拉城内的邱尔克军,接着占领城池严阵以待假面兵团的来临。
"银假面卿,要撤退吗?"
布鲁汉一边喊着一边以剑拨开箭雨,席尔梅斯摇摇头。
"继续进攻,随我来。"
此时撤退会造成更大的混乱,只有徒增死伤罢了。除了前进杀敌之外别无他法,他举起单手,连头也不回地策马疾驰。
正如在邱尔克的雪径上所叱咤的:"跟不上我的人就得死。"席尔梅斯是个严酷的统帅,不听从他的指挥只有死路一条,今天他也是大胆决定在特兰人所畏惧的雷雨当中进行作战。箭和雨愈下愈猛,席尔梅斯在闪雷交错之中奔进城内,假面兵团尾随在后,其中不断有人中箭落马,疾驰的速度却不曾停顿。
"真是一群敢死队。"
亚尔斯兰站在城墙上低喃着,他虽年仅十八却已身经百战,年轻的国王深知视死如归之军队的可伯。
"陛下请冷静地待在此地。"
随侍在一旁的法兰吉丝说道,要是亚尔斯兰一时冲动而轻举妄动,将破坏那尔撒斯的策略。
"我知道。"
亚尔斯兰点点头,雨水从黄金盔甲滑落形成一道道小水流。他待在这里并不是要指挥作战,而是为了背负战争的结果,亚尔斯兰内心明白那尔撒斯与达龙所无法启齿的那件事。
持续奔驰的假面兵团队伍突然混乱,只听见惨叫、一道血柱喷出,失去骑师的马发狂似地脱队乱冲,两旁冷不防出现骑兵队,前来进行肉博战。在雷光与乱刀交错之间,席尔梅斯看见一个黑衣骑士骑着黑马跃至他眼前。席尔梅斯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是巴夫利斯的侄子,竟然厚颜归顺僭王,令祖先之名蒙羞。"这番话让达龙挑了一下眉毛,他盯着银假面徐徐点头。
"我明白席尔梅斯殿下只活在过去,然而谁是谁的儿子、谁是谁的侄子、谁是谁的子孙这种事有那么重要吗?""少废话。"
席尔梅斯露出冷笑,挥动长剑。在雷光的照耀下,鲜血和雨水闪亮如宝石一般,一瞬间,猛烈的雷鸣摇撼着天地。
自克特坎普拉城兴建以来最杰出的两名剑士首次在此一决胜负,席尔梅斯制止正要朝达龙射出长矛的部下,手边握好长剑,双眼所射出的目光远比雷光更凄厉。
"看到你这家伙还有那个三流画家,就表示亚尔斯兰那小子一定躲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先拧下你的头再把其他两个拖出去喂胡狼。"达龙默不作答,他一语不发地握紧又长又大的剑,就在同时刻,席尔梅斯踢了马腹朝达龙袭来。
"……!"
"……!"
双方高喊着却听不清内容,激撞的剑身迸出百万火花之后彼此弹回,擦肩而过的两头马也充满敌意地嘶叫着,两雄在雨中分站相对位置再度彼此瞪视。
附近又是一声落雷。
残响仍撞击着耳朵,达龙与席尔梅斯再次踢了马腹,两匹马闯过声势强如瀑布的大雨往前冲到。
马与马撞在一起,高举前肢嘶鸣,鞍上的两人以长剑交战,猛烈地互击。
席尔梅斯瞄准达龙的头部挥出斩击,达龙在额前挡回这道攻势,接着向席尔梅斯颈部射出白刃。火花化为小雷火到处飞散,激烈的交剑声划破雨声。
右一横扫、左一横砍、朝咽喉刺过去、扭转上半身架开攻势。一回合接着一回合,一击又一击,如果是一般士兵早已人头落地,两雄却仍坚持使用剧烈的斩击。
马儿也显示出激昂的斗志,相互跃起抵撞。飞溅的泥水沾污了达龙与席尔梅斯的盔甲,接着在雨水冲刷中再度闪出光亮。
"到巴夫利斯身边去吧!"
席尔梅斯在咒骂声中砍下,发出一阵青一阵红的火花,在达龙长剑的帽缘产生剧烈的冲撞。帽缘当场断成两半;飞进雨中消失无踪,达龙毫无惧色立刻反击,席尔梅斯来不及接招,胸甲直接受创。白色的裂痕窜过胸甲,席尔梅斯瞬间呼吸暂停,很快地挪动马匹闪过下一波攻击,双方调整呼吸之后再度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