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号!黑影号!”
达龙呼叫着爱马的名字。以帕尔斯最大勇将为骑手的帕尔斯第一名马,像从刚弓上发现而出的箭一般跑回达龙身边。
达龙在黑马的右侧面跑了两步,抓住了缰绳,第三步就把自己高大的身体弹上马鞍。当跨坐在马鞍上时,达龙的右手上紧握着沾满鲜血的长剑。翻飞的斗蓬内里也是鲜红的血色。
再度坐骑在马上的达龙跳进了敌阵当中,朝着左右方斩击。挡开敌人突出的枪柄,重击的敌人的甲胄,达龙乘着悍马在血海中潜游着。
攻击弹开了反击,反击引发再度的攻击。战斗在每一瞬间增加了猛烈度,人的生命就像供品一样被渴求着。
血落在血上,尸体重叠在尸体上。达龙的剑越挥越激烈,在天地之间卷起了人血的暴风。他所率领的骑兵们也纵横地挥舞着枪和剑,像撕扯着红色的破布般拉扯着鲁西达尼亚军的队伍。
只要兵数相同,帕尔斯军一向都能绝对地压制鲁西达尼亚军。一看见鲁西达尼亚军增加了数量,帕尔斯军就巧妙地撤退,拉开了距离,重整自己的阵形。
现在,上万的人用他们自己的眼睛证实了达龙不只是一个战士,同时也是一名卓越的指挥官,可以对敌人造成毁灭的命运。
“达龙真是一个强者哪!”
听到王太子的感叹,军师回答。
“只要在达龙的指挥下,一群羊也可以征服一个国家。”
大地似乎被死者和负伤者淹没,而横躺在血泊和砂土中的人有八成以上是鲁西达尼亚人。
对帕尔斯军的强悍感到咋舌的蒙菲拉特将军向王弟吉斯卡尔进言,在后方安置两万名士兵未免太可惜了。应该把兵力移到敌人的侧翼,一举击溃敌人。
看到吉斯卡尔还犹豫不决,蒙菲拉特不禁提高了声音。
“王弟殿下,请把财宝交给帕尔斯军吧!对我军而言,现在需要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钢铁啊!”
所谓钢铁就是武器,还有就是拿着这些武器的士兵们。既然属下都已经把话挑明说了,吉斯卡尔也得下个决断。他下令士兵们丢下财宝,把近两万名的兵力移动到敌人的侧面。这是一个大胆的决断,可惜,为时已太晚了。结果,这个决定却成了鲁西达尼亚军中枢部判断的失误。
当待在后方毫发无伤的两万名士兵开始慢吞吞地行动时,令人想像不到的事情在主战场发生了。
一队穿着鲁西达尼亚甲胄的士兵突然开始对着鲁西达尼亚军射箭、掷枪。原来这队人马是帕尔斯军在来到亚特罗帕提尼原野之前,从死者身上借来甲胄穿用,伪装成鲁西达尼亚军的。
“背叛者!背叛者出现了!”
当这个声浪传送到全军的同时,鲁西达尼亚军整个产生了动摇。好不容易才开始行动的两万名军队顿时也惊慌失措起来,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便停止了前进。
“王弟殿下逃了!”
“他带着财宝逃了!我们被抛弃了!”
这个声音在鲁西达尼亚军的中心部分爆发开来。悲惨地叫着“大势不妙了”,在汗水和尘埃中拼命的士兵们充满了绝望和败北感。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果然还是败了。于是,鲁西达尼亚的士兵开始抛弃了武器,背对着敌人没命地奔逃。
“怎么可以因为那样的流言而崩溃?这些没用的家伙!”
吉斯卡尔固然怒不可遏,可是,内心也不免感到惊讶。因为他无意和败军共存亡,在最终时刻,第一要务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就是说,帕尔斯军所散播的流言正好暴露了吉斯卡尔的内心盘算。
不管吉斯卡尔内心怎么想,鲁西达尼亚军是整个崩溃了。情况就和去年秋天,帕尔斯军在亚特罗帕提尼败战时一样。当全军的总帅丢下部下自己逃生的时候,还会有谁会赌上性命去和敌人作战的?
“不要逃,回来啊!这是神明在试炼你们的勇气和忠诚啊!”
蒙菲拉特将军骑着马对着士兵们吼叫,只是,这些话不能让那些不断后退的士兵们停下脚步。
“殿下,就是现在。”
军师那尔撒斯进言。亚尔斯兰闻言挥下了手,三千名骑兵见状立刻动了起来。这三千名骑兵就是由萨拉邦特所率领的精锐部队。萨拉邦特挥舞着巨大的战斧,站在部队的前头,猛然地朝着鲁西达尼亚军突击。
这一击实在是个致命伤。鲁西达尼亚军仿佛侧腰的重要部位被冲破,伤及了内脏,流出大量的鲜血。鲁西达尼亚军朝着死亡和灭亡的斜坡滚落。
(五)
在这一天的激战中,达龙折断了四枝枪,使坏了两把战斧。不管有名无名,被他送到依亚尔达波特神身边去的鲁西达尼亚战士们到底有多少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好像打从开战以来,他就在战场上,而到战事结束的时候,他仍然在战场上。
现在,流血和破坏的旋风急速地移动着,逼近了吉斯卡尔的本阵。黑衣骑士所率领的帕尔斯兵从不断被逼压而逃到本阵的鲁西达尼亚兵背后杀来。
“鲁西达尼亚军的总帅在哪里?”
黑色的甲胄被鲁西达尼亚兵的血染得斑斑驳驳。吉斯卡尔感到一股战栗。眼前出现的就是去年秋天的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中,单骑突破鲁西达尼亚军战阵的黑衣骑士。吉斯卡尔固然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剑士,可惜的是,很明显的,他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杀了他!”
吉斯卡尔朝着左右方的部下们大吼,然而,两个骑士立刻在他眼前喷出血烟倒了下来。随即身旁又传来了惨叫声,两个人又滚倒在地上。就在吉斯卡尔被眼前的危机所震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