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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前来晋见的“双刀将军”肩膀上没有了那只名声不亚于双刀的老鹰,安德拉寇拉斯不问青红皂白地质问道:
“奇斯瓦特,你是亚尔斯兰的私臣,还是帕尔斯的国臣?”
被国王这么一问,奇斯瓦特不禁感到胆怯。这不是一个有度量的王者该问的问题。尽管哪些,他还是得回答。
“臣下代代当然都是帕尔斯的国臣,是国王的廷臣。臣下从严不敢忘记自己的立场。”
“那么就跪下!你唯一应该下跪的对象就在这里!我是安德拉寇拉斯三世。英雄王凯·霍斯洛的后裔,是统治帕尔斯的唯一国王。”
这些话犹如一阵轰雷。“双刀将军”跪下了一只膝盖,恭恭敬敬地对上者行了礼。奇斯瓦特决不是一个懦弱或卑屈的男人,可是就因为出身于历代的武门,他的身心都已经完完全全投效于国王了。更何况,他也不会像达龙或那尔撒斯一样招惹安德拉寇拉斯王的不高兴,或者是在政治意见上处于对立的局面。
在形式上,王太子只不过是国王的代理人而已。只要安德拉寇拉斯重回宝座,亚尔斯兰王子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个问题。然而,奇斯瓦特却有着满腹的困惑,因为在这半年间,对王太子个人的忠诚心已经在奇斯瓦特的内心滋长。再加上靠着老鹰告死天使和告命天使,他和王太子之间已经有了心灵的交流。
可是,现在,奇斯瓦特只好排除私心,把自己放在历代廷臣的立场上。
当太阳正要西沉的时候,国王安德拉寇拉斯把文武廷臣都召集到阅兵的广场上,百骑长以上的身份者都被召集前来跪在石板上。王太子亚尔斯兰也被叫来了。他脱下了黄金头盔,放在左腕上,站在最前排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在帕尔斯,兵权归国王一人所有。只要他人侵夺国王的兵权,就是大逆不道!”
冷峻的声音仿佛在数落着亚尔斯兰的罪状。脱下了头盔的王太子承受着父亲的训斥,一直低着头。
“你应该知道这种事的,亚尔斯兰!”
“是的,陛下……”
“话是这么说,可是陛下……!”
“立亚尔斯兰殿下为王太子的是陛下您自己。王太子代理王权,这在制度上是理所当然的事。王太子何罪之有?”
安德拉寇拉斯只是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达龙!与国王陛下争辩太无礼了,退下吧!”
亚尔斯兰压低了声音叱责道。在这个时候,他虽然感激达龙仗义直言,可是,他也不能不加以阻止。如果不这样,国王一定会对达龙怒言相向,双方的对立就会像火般蔓延开来。达龙当然也知道这种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戒慎恐惧地沉默了下来。
安德拉寇拉斯根本不在意亚尔斯兰等人复杂的心理纠葛。或许该说他有意漠视吧?不管怎么说,他完全无视于达龙的抗议,俯视着面前的王太子。
“我命你!”
声音仿佛在肚子里回响着。这是亚尔斯兰所无法模仿的。那是一种让人胸口苦闷的压迫感。不管其他方面有什么缺点,安德拉寇拉斯王的迫力和威严却是十足的。
“我命令你前往南方的海岸地带,召集收复国土所需要的兵力!在没有召集满五万人以前,不准你回到国王面前来!”
廷臣们起了一阵骚动。就像苇草遭强风吹袭一般。这不就等于是流放吗?廷臣们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可是每个人的表情却都是一样的。
能够召集到的帕尔斯兵都已经集体在这里了。如果能再召集到五万名的士兵呢?如果召不到那么多的人就不要回来了,这是父王对王太子所下的命令。亚尔斯兰觉得自己的心底深处像结了冰一样。他全身僵硬,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地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候,从他的左后方传来了戴拉姆的旧领主耳语声。
“请领命,殿下。”
那尔撒斯的声音低而短促。他只要亚尔斯兰领命,并没有说明理由。可是,话却已经清清楚楚地传送到亚尔斯兰的耳里了。王子只瞄了他一向信赖的军师一眼,心便稳定下来。
“儿臣谨遵父命!”
就改变一下自己对事情的看法吧!亚尔斯兰这么想着。他不想自己是被流放,而是获得了行动上的自由。这么一来,他也不恨父王了。或许父王是要给纤弱的儿子一个磨练的机会。
亚尔斯兰希望自己这样想。或许这只是一种逃避现实的作法。然而,现实又是什么?父王的态度一点也不温和,而是那么地冷峻。自己并不被父王所喜爱,也不被母亲所疼爱。这件事从他三年前进宫时就感觉到了,是现实使他不得不有如此感受的。
“你是帕尔斯的王子,王子就要有王子的样子。我对你没有别的期望。”
美丽的母后曾经这样告诉过亚尔斯兰。从养育亚尔斯兰的奶妈夫妻那边,他可以感受到那种温暖、温柔和率直,可是王妃泰巴美奈的话实在是冷漠已极。对亚尔斯兰而言,壮丽宏伟的王宫就像是毫无关系的别人的家一样。
这些事情都是发源于一枝根的芽,或许该说是都在同一枝干上的的吧?
因为自己,这个叫亚尔斯兰的少年根本不是国王安德拉寇拉斯和王妃泰巴美奈的孩子……?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敕令已下,你最好立刻整装出发!”
“儿臣有一事请求。”
“什么事?你说说看!”
“在出发前,我能不能去见母后一面?儿臣有话想对母后说。”
达龙和那尔撒斯就跪在亚尔斯兰的后面交换着视线。国王的回答是那么冷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