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弹跳着,然后又滚了两三圈之后,好不容易才起了身。这个时候,驱马靠上来的伊斯方对着他挥下了剑。火花散落,从甲胄上方受到这强力一击的吉姆沙向前倾倒,脸朝地上趴了下去。
当伊斯方轻地从马上跳下来正待给吉姆沙最后一击的时候,克巴多制止了他。
吉姆沙入了培沙华尔城,不过不是以胜利者之姿,而是以俘虏的身份。当战斗告一段落时,被用皮绳绑住的他被带到了大厅上,亚尔斯兰劝他投降。
吉姆沙死都不答应。他毫不畏惧地挺起胸膛说道:
“特兰人除了对特兰国王以外,绝不对其他人下跪。更别说是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投降。”
他的一番话是用特兰语说的,那尔撒斯只得带着苦笑充当翻译。
被斥为乳臭未干的亚尔斯兰在知道内容之后,也学着那尔撒斯做了一个苦笑。他知道自己确实还是个小孩子,所以他也不觉得生气。
“站在那边的帕尔斯臭小子不久之后也将被特兰军所抓,带到我们国王的面前。难道那个时候,你们也愿听我们要你们忘了旧怨而追随特兰国王的忠告吗?”
“可恶!尽讲一些废话!”
素有“被狼养大的人”之称的伊斯方拔出了长剑。他从群将中跑出来,想永远地封住这个无礼至极的俘虏的嘴巴。那尔撒斯出声制止了他。
“殿下的意思,不可以杀他。”
“可是,军师大人,这家伙大胆地口出狂言,看来是没有降服的意思啊!如果让他继续活下去,日后必定是个祸害。杀了他把他葬在美丽的坟墓中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别急,要杀他随时都是机会。殿下,这样做可以吗?”
那尔撒斯看着亚尔斯兰,一向信赖军师的王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伊斯方也只得收起了剑。可喜的是,受了重伤的萨拉邦特在放了血和吃了药之后保住了一条命。
于是,特兰的勇将吉姆沙便被关进了培沙华尔城的地牢里。虽然暂时还被皮绳绑着,但是,吉姆沙自信以这样的绑法他有办法逃脱,于是,他下定决心伺机而逃。
事实上,如果吉姆沙不逃的话,还真有人要伤脑筋了。这个人就是帕尔斯的军师那尔撒斯。
“先让他们瞧瞧我们的计谋。”
年轻的军师以若无其事的语气这样说道。达龙和奇斯瓦特也只是以微笑表现他们对军师的信赖。在这之前,帕尔斯军总是处于承受特兰军攻击的形势,而事态要渐渐推移了。现在,该是由帕尔斯军发动挑衅的时候了,而吉姆沙在这个时候就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攻不下培沙华尔城,再加下吉姆沙被抓,连强悍如特克特米休王也开始感受到了压力。对培沙华尔城的攻势缓和下来,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也迟迟没有定论。在经过一昼夜之后,原本成了俘虏的吉姆沙此时带着满身的泥泞回到阵营。
“我被关进了地牢,原来在这几天就会被处死,还好我趁机抢了马逃了回来。”
吉姆沙对接见他的特克特米休王做了这样的报告。他还带回了帕尔斯军的机密。帕尔斯轻估吉姆沙是个不懂帕尔斯语的蛮族,连劝降时也是用特兰语进行。吉姆也都只用特兰语与之交谈,所以帕尔斯人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常常用帕尔斯语谈着军事机密。事实上,吉姆沙不仅会说帕尔斯语,他也听得懂帕尔斯语。
“臣下有事要先禀报。培沙华尔城内的帕尔斯军将在新月之夜和城外的十万同志会合。”
“什么?帕尔斯还有那么多的兵力啊?”
“是的。以前还在犹豫要不要投效王太子的南部地方的诸侯和土豪们,现在已下定决心要投效到王太子的阵营来了。”
特克特米休王质问道:
“那些土豪们原本为何会犹豫呢?”
“因为他们对王太子的一些措施感到不安和不满。”
吉姆沙做了说明。王太子亚尔斯兰有意将帕尔斯三百多年来的社会制度做大幅度的改革,他发出了奴隶制度的废止令,禁止人口贩卖,将所有的国民都解放为自由民。对目前拥有奴隶的诸侯们来说,这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就算诸侯们投效王太子收复了国土,在奴隶被解放之后,他们将遭受极大的损失。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立场摇摆不定的原因。但是,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似乎没有得救的希望,而王太子也对自己同伴的诸侯们传达了承认其奴隶所有权的令谕,因此,诸侯们终于下定决心,倾其所有兵力集结到王太子的阵营来了……。
“帕尔斯人得意地说那些兵数有十万之多,而且已经到了离培沙华尔城西南方二十法尔桑(约一百公里)之地。请陛下尽早拟定对策。”
特克特米休质问再度跪伏在面前的吉姆沙。
“我知道了。不过,王太子亚尔斯兰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孩子,以这样的年龄要统治一国的诸侯和土豪,难道他是那么有能耐的人吗?”
“不,那只是众人过度的评价。亚尔斯兰看起来只是一个傀儡,一直被身旁的人所操纵着。臣下不认为他有治理一个国家的能力。”
“唔,这么说来,在失去安德拉寇拉斯王之后,帕尔斯的存在了显得岌岌可危了?”
“是的。”
吉姆沙的报告让特兰国王特克特米休龙心大悦。
“干得好,吉姆沙!如果不是你拼了命回来报告这件事,我军恐怕就会陷入遭培沙华尔城内外夹击的苦境了。你做得实在太好了。”
在一番赞赏之后,特克特米休还给了赏赐。这是特克特米休式极有实质意义的做法。他命令侍从拿来裹着牛皮的大箱子,让吉姆沙尽情地抓取装满在箱子中的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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