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手,逃进深厚的夜色中。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之身,吉斯卡尔从蒙菲拉特手中接过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回头来的波德旺守护着王弟,一边述说意见:
“我们必须加强王都的守卫。安德拉寇拉斯那家伙既顺利逃走了,就一定会率领大军来攻吧?”
“就随他吧!”
吉斯卡尔点点头,他觉得身心的活力快速地恢复了。帕尔斯的葡萄酒仿佛将活力注入了王弟的全身似的。吉斯卡尔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我们还有其他该做的事。听好,从现在起,我所说的每一件事都要给我好好办好!”
吉尔卡斯做了以下这些指示。第一,将王都叶克巴达那城内的所有武器、食粮以及财宝都整理好,正确地统计出数量,做好随时可以运走的准备。
“我们没有必要执着于叶克巴达那。如果有必要,就将帕尔斯所有的财宝夺走,然后退到马尔亚姆去。听到了没?菲拉特?”
“知道了。”
“那么,是不是要准备随时放火烧了整座城?”
提出这个提案的是波德旺。可是吉斯卡尔摇了摇头。他也想过将叶克巴达那放火烧了。可是,他又想到,让叶克巴达那完整地保留下来或许可以扩散帕尔斯军的目标。或者因场合的不同,这座城可以成为和帕尔斯军交易的筹码吧?如果烧了它就没戏唱了。
“还有一点,就我一来看,国王安德拉寇拉斯和王太子之间似乎有嫌隙。如果让安德拉寇拉斯逃走,然后他要求拿回帕尔斯军的指挥权时,你们想,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吉斯卡尔的表情极其尖锐。蒙菲拉特和波德旺泛着眼睛。原来吉斯卡尔是有意让安德拉寇拉斯逃走,好引发帕尔斯军内部的主导权之争。
“安德拉寇拉斯的逃走并不表示你们输了。就因为让他继续活下去,才能加速帕尔斯军的分裂。”
吉斯卡尔皱着眉头。他身上的跌打伤仍然在隐隐作痛,对疼痛的感觉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整个浮现了。
“现在就让安德拉寇拉斯去夸耀他的胜利吧!反正那不会是永远的。就让他和那个事实上握着大军的王太子起争执而引发一声骨肉相残吧!”
吉斯卡尔咬着牙愤愤地说完,便对骑兵们做了手势,要他们帮助他行动。他一边把左右手搭在骑兵们的肩上,一边继续下达命令。
“选一个精通帕尔斯语又有外并经验的人,或许我要派遣使者到亚尔斯兰王太子那边去。”
“到王太子那边去?”
“虽然我跟安德拉寇拉斯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跟王太子或许有交涉的余地。不,如果我们偷偷派使者前去,或许就可以让安德拉寇拉斯怀疑王太子跟我们有私通之举。”
听完王弟的话,重臣们不禁都咋了咋舌。
“殿下说的是。真不愧是王弟殿下!身处那么艰苦的环境,竟然还能想出这么巧妙的策略。”
“因为我有非常充裕的时间去思考啊!”
吉斯卡尔微微地笑了笑,把右手从骑兵的肩膀上放下来,摸着自己那恣意业生的胡须。在下了几个最低限度要立刻执行的命令之后,他感到疲倦急速地在他体内窜生。回到王都叶克巴达那治疗了伤口之后,他一定要先好好地睡一觉。醒来之后再淋个浴,刮刮胡子,然后……
“我受够了!现在先要让形式完全变成事实。”
在吉斯卡尔下了决定的同时,鲁西达尼亚人形式上的支配者也刚好在叶克巴达那王宫中的豪华寝床上醒了过来。在大白天里,他一直沉睡着。伊诺肯迪斯王不可思议地看着零散地放置在寝床旁边的甲胄,他呼叫着侍从。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不记得在哪里睡觉呀……”
眼前的伊诺肯迪斯王已经没有了在被送上床之前的异样粗暴模样,现在又是不折不扣的懦弱国王了。侍从相对面视,在确认了国王不会再有粗暴的行为之后,他们把帕尔斯国王逃离王宫的事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国王知道。
“什么?安德拉寇拉斯逃了!”
伊诺肯迪斯七世惊愕了一下,随即改变了语调问道:
“那、那么,泰巴美奈王妃怎么样了?”
侍从闻言哑然失笑,同时也感到愤怒,便刻意答非所问地做了回复。
“王弟吉斯卡尔公爵已平安无事。对王室来说,这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啊,是吗?那太好了。对了,我是问你们泰巴美奈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和国王一起逃了。”
在侍从们做了这样的回答之后,随即引起了一阵骚动。脸色大变的鲁西达尼国王从床上跳起来,被自己那脱掉的甲胄绊住跌倒在地上。侍从们急忙去扶国王,然而,失意的国王在半狂乱的情况下极为粗暴,那些不幸的侍从们只落得被抓伤的份。国王在一阵歇斯底里的举动之后,好不容易感到疲倦而倒在床上,然而就在他闷闷不乐地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耗时间时,王弟生还的消息传回来了。吉斯卡尔衣服也没换就来找王兄面谈,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多蒙神明和兄长的庇佑,我终于得救了。”
这当然是一句嘲讽的话,可是伊诺肯迪斯王并没有听出。在问了泰巴美奈王妃的行踪,然后得到了她和安德拉寇拉斯王地确向东逃去的答复之后,他失望地把棉被从头上整个盖住。吉斯卡尔自认已经尽到一个做为弟弟和做为臣子的人所应该尽到的礼节之后,便退了出去。随侍在侧的波德旺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王弟殿下才是鲁西达尼亚的国柱,这是所有将兵们一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