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人什么话都不说出口。既然都造作地表现了态度,如果没有让事情明朗化,或许反而会留下祸根。”
“就是这样。”
“如果人死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才要特意拜托你。”
那尔撒斯一边避开来来往往的人马队伍,一边策马来到城门前的广场。达龙已经聚集了五百名的骑兵等着那尔撒斯的到来。
“达龙,我问你。这完全是一种假定。如果亚尔斯兰殿下并没有王家正统的血统的话怎么办?”
黑衣骑士的回答果决、毅然而没有半分动摇。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其中有些什么秘密,亚尔斯兰殿下都是我的主君。更何况殿下本身对任何事情或任何秘密都没有什么责任。”
“是啊,本就不该问你的,我竟然讲这些没有来由的话,请原谅。”
“无所谓。倒是我想问你,那尔撒斯,我虽然跟随着殿下,事实上你对殿下的器量、才能有什么看法?能不能告诉我?”
“达龙,依我的观察,亚尔斯兰殿下具有身为一个主君难得的资质。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殿下不会嫉妒他的部下。”
“唔……”
“过度对自己的勇武和智略有自信的话,往往都会对部下的才能和功绩产生嫉妒心。最后就会因为疑心、恐惧而杀了部下。而亚尔斯兰殿下的性格中并没有这阴暗的一面。”
黑色甲胄下,达龙那充满阳刚线条的脸孔有着微微的困惑之色。
“听你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说因为亚尔斯兰殿下知道自己无能所以可取……”
“不是这样的。达龙。”
那尔撒斯笑着摇了摇头。达龙的头发就像他的黑衣的一部分一样漆黑,相较之下,那尔撒斯的头发颜色就显得淡了些。在帕尔斯国内,自古以来就由东西方流入各式各样的民主和人种,所以在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上实在是多彩多姿。
“达龙,说起来我们就是马。要说多少有些自满也可以,我们应该可以挤身名马之列了。而亚尔斯兰殿下就是骑手。骑名马的骑手至少得要和名马差不多的速度吧?”
“……你说得没错,我懂了。”
达龙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两人就率领着五百轻骑兵趁夜出城。亚尔斯兰从面对着中庭的露台上俯视着他们的背景。黄金甲胄反射着星光和火炬的光波。
“由达龙大人和那尔撒斯大人指挥,五百骑兵就可以有超越五千骑兵的功效。殿下就跟我们一起等着好消息吧!”
万骑长奇斯瓦特这样说道,亚尔斯兰也同意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觉得自己才是让达龙和那撒斯身陷险地,而自己则一直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身为王太子的自己不是应该率先做个模范的吗?
“殿下应该要留在这里。如果不这样,那尔撒斯大人和达龙大人又该回到哪里去好呢?”
法兰吉丝微笑着说,亚尔斯兰不禁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与其由自己胡乱行动,倒不如把事情委交给达龙和那尔撒斯结果反而比较好。尽管如此,站在众人之上一动也不动,就足以让一个尚未成熟的人感到一种沉重的负担了。
法兰吉丝把亚尔斯兰留在面向中庭的露台上,想到奇斯瓦特那边去和他商量警备之事,这时,她遇到走廊上的奇夫。
“你到哪里去?不留在亚尔斯兰殿下的身旁恐会有危险。”
“我马上就回去。我是想到那个老人的房间去看看……”
“为了那封巴夫利斯大将军所留下来的信吗?”
“是的。”
奇斯瓦特的僚友巴夫曼,是在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中死去的大将军巴夫利斯的战友。巴夫利斯在会战之前给了巴夫曼一封信,巴夫曼到底把那封信藏到哪里去了?奇夫深感好奇。
“那个老爷爷死了倒不打紧,但是如果那封信落入可疑的人手中,可能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奇夫自己也常常被人视为一个“可疑的人”,但是,他却不把它当一回事。
和法兰吉丝分手后,朝亚尔斯兰所在的露台方向走去的奇夫在走廊中央停下了脚步。他把手搭上腰间的剑,视线在四周的墙壁上游走,他的视野中并没有任何的人影。
“……是我多心吗?”
低声说完,奇夫便走了开去,无人的走廊上却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一阵低沉而充满恶意的笑声微微地在空气中掀起了波纹。在铺着石块的走廊一隅,两只小老鼠一起啃咬着一块面包屑,然而,它们却发出了恐惧的叫声缩起了身子。那阵笑声从石壁中流泄出来,而且轻微地在石壁的缝中移动着。
(三)
对辛德拉军而言,异变是在极不明显的状况下开始的。
因为在敌国的领土之内,而且又是在夜里,所以行军的秩序极难维持。为了不至于让队列崩散或是出现脱了队伍的人,将官们睁着如火炬般的眼注视着行军队伍。虽然只是运送粮食的部队,但是,装载着小麦和肉品的牛车四周却也有荷枪的士兵们严密地戒备着。
但是,要守住所有的方向却是不可能的是。在寒风中缩着脖子行军的运输队的士兵们,发现到风的声音变得异样地尖锐。然而,就在他们了解到个中缘由之前,几十枝箭已经落到他们头上了。
惨叫声响了起来。士兵们在军官的命令下抄起了枪,抵御从四面而来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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