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或那尔撒斯的快剑尚随侍在后。
荷迪尔虽不甘心,也只有命令侍卫打开城门,但此时中庭的火炬突然熄灭。
“拿下太子!”
瞬间,杀声四起,士兵们团团围住亚尔斯兰一行人。显然,荷迪尔的部下想帮助城主达成他的野心。事情演变出乎亚尔斯兰等人的意料,同时,也是荷迪尔始料未及的。但是,在阴暗及混乱中,反倒对亚尔斯兰一伙人有利。
达龙的长剑在半空中飞舞,沾满血腥。层层围住荷迪尔的兵士,就像黏土做成的泥人一般,一一倒下。
怒号、悲鸣、刀剑交击声中,眼见士兵节节败退,有感于神剑快利,荷迪尔开始逃跑。为找寻安全处所,连滚带爬冲向层层阶梯的城楼上。当他回首往下望时,恰巧撞见最不想见的人--达龙的快剑,逼在眼前。荷迪尔汗如雨下,急忙转身拔剑反击黑衣骑士。
死到临头仍不愿求饶,倒是个重名誉的诸侯。然而毕竟勇气和武艺并非同义。
荷迪尔奋力一击,达龙连姿势也未改变,就将其挡了回去。
“到审判天使面前,俯首认罪吧!”
一阵破风声,达龙的长剑挥来,削掉荷迪尔的头颅。没能当成“亚尔斯兰首相”的城主,无声地坠落在城壁之下。
(五)
“你们的城主已经死了。你们还想为死者奋战吗?”
那尔撒斯高声呼叫,眼见城主的首级被达龙的剑高高挑起,士兵们纷纷丢下武器,束手就擒。失去主君、元气尽失的士兵们,此时,或许想快点送出瘟神。他们听从了那尔撒斯的话,乖乖地将城门打开。
是否就此取下卡歇城,做为复国的根据地呢?那尔撒斯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眼见亚尔斯兰眉头微蹙,马头转向城内一隅。
“您想做什么呢?殿下。”
“既来此地,我想解放荷迪尔的奴隶。去问问奴隶的小屋在哪里?”
王子策马前进,其他五人亦跟随在后。只是,并非无条件地赞同王子的神情。
来到奴隶小屋前,王子下了马,用剑砍断挂在门口的铁锁。铁门打开,惊醒了擦肩挤在一室而眠的奴隶们。
“去吧!你们已经自由了!”
奴隶们以怀疑的眼光,定睛望着年少的王子。一时间,没有人有任何的行动。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材与达龙相仿的黑奴,粗声粗声地问道:
“我们的主人荷迪尔,可知这件事?”
“荷迪尔已死。所以,现在你们自由了。”
“主人死了?”
惊慌、叱喝声四起。对亚尔斯兰而言,奴隶们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
“是你这家伙杀死他的吧!”
“不可饶恕的恶徒,我们要为主人报仇,别让他们逃了!”
奴隶们手持铁锹锄具,蜂挟群起。
达龙立即策马向前救起王子,同时奇夫牵住王子坐骑前来,让亚尔斯兰登上自己的马匹。这些动作稍一迟疑,亚尔斯兰定将在奴隶手中,被活活打死。
六骑集结冲出城门。列于马队最后的耶拉姆回头看时,叫骂鼓噪不断的大批奴隶,正从城门蜂拥而出。但他们仅是徒步追赶,自不必担心会被追上。
原本一番好意,被彻底否定,亚尔斯兰自此一路沉默不语。眼见王子闷闷不乐,那尔撒斯开口道:
“荷迪尔在奴隶心中,想必是个和善的主人。就奴隶们的眼光来看,将殿下和我们视为他们的敌人是当然的。”
亚尔斯兰回头看看那尔撒斯,如晴朗夜空般的瞳眸闪烁着。
“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事情可能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事先告诉你,未必会接受吧!世上有许多事情是必须亲自体验才能得知的。”
“你也经验过类似的事吗?那尔撒斯。”
亚尔斯兰的问题,正中要点。那尔撒斯面带苦涩,喃喃说道:
“我在五年前,继承父亲的领地。当时解放奴隶的事,您也知道吧?殿下。”
此事亚尔斯兰从达龙口中辗转得知,不过只是片断。
五年前,使用绝妙的策略,斥退辛德拉、邱尔克、特兰三国联军,那尔撒斯返回自己的领地发现,原本全部释放的奴隶,约八成左右的人,又再度返回自己岗位工作。
事实上,已拥有平民身份的奴隶,并无具备平民生活的技能或目的。那尔撒斯解放他们时,皆发给一年的生活费,然而,他们并无计划性使用金钱的习惯。短时间内,用尽了所有花费,结果,只好重回那尔撒斯身边。
“前任主人待人和善,不像现今的主人,会赶我们出去。”
奴隶们对年少主人的批评,给那尔撒斯极大冲击。和五年后的今天,亚尔斯兰的情况相同……
“再也没有比在宽大为怀的主人之下做事,更为轻松的日子了。因为,不用自己去伤透脑筋,只要听从命令,便可不愁吃、不愁住。五年前,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耶拉姆对敬爱的主人投以关注的眼光。亚尔斯兰接着问起:
“话虽如此,你也是基于正义信念才这么做,不是吗?”
那尔撒斯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