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寇拉斯王的冶世开始松懈,官吏和神官、贵族们不法的行为越来越嚣张。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尔撒斯对宫廷的生活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他查出了神官利用地位和特权从事各种非法的勾当。神官们不但加收税款,即使犯了法也没有被刑官定罪。神官更以违法的高利贷借钱给农民,如果还不了钱,就没收其土地。独占了地下用水路及蓄水池,向人们敛收水费。如果有人反抗,就派遣其私人兵团烧杀掳掠,夺取财产中饱私囊。他们还在贩卖出去的盐中掺了砂子好侵吞差额。如果农民自己挖井就在井中下毒。在调查过这些坏事并收集了证据之后,那尔撒斯要求国王严惩神官们。
愤怒的神官们感到害怕,遂想利用那尔撒斯自宫廷返回私宅的半路上加以狙杀,然而,并没有成功。八个意图行刺的刺客中有四个人被那尔撒斯杀了,两个人受了伤,剩下的两个人逃了。神官们便改变了策略,向国王提出控诉说那尔撒斯违法害人。或许是那尔撒斯认为时机来临了,便逃离宫廷回到自己的领地。
从绢之国回来的达龙,知道了朋友在自己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被赶出宫廷一事之后,深表震惊,也觉得遗憾。在他还没有机会再见到那尔撒斯的时候,亚特罗帕提尼会战就开始了。
Ⅱ
一头夜鹰的鸣叫声响起,划破了宁静,微微扰乱了冷冷的气流。
“从那时起,你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尔撒斯了?”
达龙点点头回答了亚尔斯兰的问题。
“不过,如果事情就只是这样的话,父王不应该就将他从宫廷中永久流放啊!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
当那尔撒斯逃离宫廷的时候,还留了一封信给安德拉寇拉斯王。据达龙的伯父巴夫利斯的说法,那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过,那尔撒斯在信中批评让不法行为横行的政治现况,并在信的最后提出禁止神官放贷、把地下用水路的管理工作委交给农民代表、不分身份高低要公正地执行法律等等的提案。
“国王啊!请您睁大眼睛看看国政的实际状况吧!若陛下能不光着眼于那些表面功夫,而能直视那些弊端的所在,那实在是国家之大幸啊!”
“哼!那尔撒斯这家伙竟然忘了我擢用他的大恩,还厚着脸皮做这种谏言!”
愤怒的安德拉寇拉斯撕掉信,下令追捕那尔撒斯,但为巴夫利斯劝阻,再加上那尔撒斯归还了戴拉姆的领地,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国王的怒气。但是,流放的处置却依然没有解除,而那尔撒斯自己反倒乐观其成,遂隐居山庄,开始过着画画、读书的悠闲岁月……
“那尔撒斯喜欢画画?”
亚尔斯兰原本是随口一问,但是,达龙的回答却似乎不那么简单。
“哎,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的。”
看到王子困惑的眼光,达龙便附带说明:
“说起来,这家伙的爱好真是不值得一提。那个人不论对天体的运行、异国的地理、历史的变化等等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但是,就只有那么一点,他对自己绘画的技术似乎并不怎么了解。”
突然,“咻”的一声划破了夜空。一道银白色的细光掠过他们眼前,插进针叶树的树干。马儿发出了紧张和不安的鼻息声。他们两人一边安抚着马和,一边把眼光停留在那枝箭上。只见箭深深地刺进了针叶树的树干中,反射着月光。
“如果再往前一步,下一枝箭就射在你们脸上!”
一个听起来和亚尔斯兰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的声音从漆黑的森林深处响了起来。
“从此地开始就是戴拉姆的旧领主那尔撒斯大人的居处。不准不速之客擅自闯入。趁还没有受伤之前赶快离开!”
达龙大叫道:
“耶拉姆吗?我是达龙!我来看你那三年不见的主人。能不能让我过去?”
数秒钟的沉默之后,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响声,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达龙大人,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是您,很抱歉!”
背上背着箭筒,后上拿着短弓的少年对着达龙行了一个礼。他那未加修饰的头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你长高了。你的主人可平安?”
“是的,他很好。”
“那么,那家伙还是每天画着不成样子的画过日子吗?”
少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画的好坏我是不懂。我只是遵照双亲的遗言照顾那尔撒斯大人罢了。因为是那尔撒斯大人让我的父母从奴隶变成自由民的。”
少年带着两人走在山路上,或许是他夜间的视力极佳的缘故吧?他的脚程不但快,而且又稳重又踏实。
一栋用石块和木材堆积而成的有三角屋顶的山庄,建在森林和草地的分界处。溪流的流水声从草地下传上来,满天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当他们三个人一靠近,门就打开了,屋内的光落在地面上。少年跑上前去对主人敬了礼,达龙也从黑马上跳下来对着来人说话。
“那尔撒斯,是我,达龙。”
“不需要报名字了,你这个吵闹的家伙。一法尔桑之外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山庄主人虽然不似达龙那么魁梧,但是,身材也很高,比例匀称。有一张感觉很好、充满书卷气的脸,虽然口出恶言,但是,两眼却温暖地笑着。看来年龄应该比达龙小。他身上穿着蓝色短上衣,配上同色的长裤,给人年轻而不修边幅的印象。
“那尔撒斯,这位是……”
“安德拉寇拉斯王之子,亚尔斯兰,我从达龙口中听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