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医生,怎么回事啊?你说加奈只能活半年,是真的吗?”
被我揪住衣服前襟的医生痛苦地说道:
“是真的。虽然她只被检查出机能下降异常,但这是突发的先天性遗传因子异常。”
“没有什么可以挽救的办法吗?”
主治医生沉默地摇着头。爸爸抱着头低声念道:
“怎么会这样……”
医生还在继续解释。冷静无情的语调正是常年工作所造就的职业态度。
我神情愕然地听着父母和医生的对话。
“也就是说,加奈已经没救了吗?”
“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爸爸陷入了深思。妈妈的眼泪好像也哭干了。医生最后说了一句。
“站在我个人的立场,希望你们能让她剩下的半年尽量过得充实一些。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们家人来商议决定吧。”
“只剩半年……”
这句话反复在我脑海里萦绕。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硬撑着身体,故作镇定地走进加奈的病房。
一如既往地穿着可爱病号服的加奈正在床上看书。
“哥哥,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没有,我想再看看你。天已经黑了。要把电灯打开啊。”
“啊,等等。我想再看看夜晚的天空。”
“从这里看到的夕阳真漂亮啊。”
“是吧?我很喜欢的。”
夕阳照在加奈的脸上。看到加奈天真无辜的脸庞,突然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眼泪溢满了眼眶。
“抱歉,我先回去了。”
我故意大声地说着。随后便走出病房跑进厕所。来自身体内部的悲伤席卷而来。我放声哭泣。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身体因为过度悲伤而剧烈颤抖,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医生再次传唤了我们。
医生旋着转椅,面对我冷静地说道:
“加奈的烧还是没有退。”
“发烧?”
爸爸无力地反问道。医生对加奈的肾脏机能做了详细说明。医学白痴的我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现在,病情稍微有些好转。但是希望你们了解,今后的一切治疗都只是为了延长寿命而已。”
还没等医生说完,妈妈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也如呓语一般,重复着一样的话。
“医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医生果断地说着。
“等一下。”
我说出了一直困扰我的疑问。
“移植、做移植手术行吗?肾不是有两个吗?肾脏移植有救吗?”
爸爸一脸愁容地对我说:
“没用的。”
“为什么?”
“不匹配。”
主治医生代替爸爸继续解释着。
“因为把别人的肾脏植入体内,会有排斥反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要找到血型匹配的捐赠者,但遗憾的是你父母都不匹配。也就是无法进行移植手术。”
我沉默地催促着他说下去。
“说到其他的方法,就是死者肾移植和脑死者肾移植,但是这两种手术的风险都很高。”
爸爸也补充道:
“加奈已经等不及了,需要马上移植。已经和肾脏移植中心联系过了。”
对了,他们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只能由我来道破了。
“我的肾呢?”
大家的视线同时集中在我身上。
“我的肾可以提供给加奈的。不,我想提供给她。”
“你真的要做活体捐献?”
医生双臂交叉做沉思状。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隆道君,你是什么血型?”
“O型。”
“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先去做个彻底检查吧?”
爸爸惊慌地插话。
“不好意思。莫非要把我儿子的肾捐给加奈?”
主治医沉默地点着头。我亢奋地说道:
“赶快去验我的血型吧。”
“我们也要尊重你父母的意思。”
“爸爸,快点同意啊!”
但是,爸妈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我很快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