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那双牵着她的手。
然后,两人背靠着背,凝视着新仪式的烛火……
我只是一直盯着,既不能出去也不能动,只能右肩靠着乐器柜的横壁,在黑暗中立着单膝,一直望着摇曳的烛火。
包围杏子和美咲的温暖光线,并没有传到柜子里。
那两人大概决定移动自己的脚步,而我在黑暗中,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继续凝视。
冈岛老师说我和蓟老师很像,其实是错的。
蓟老师是打从心底相信人有往前走的力量,相信即使引起什么事件,也能使人正面面对问题、勇往直前。美咲和杏子的事件因蓟老师的这种想法,而能够顺利往解决的方向迈进。
不过,最糟糕的例子就是一直逃避问题。
把烦恼深埋心底,不愿向任何人诉说,独自一人神伤。如此做的人,就是像孩子一样抽抽搭搭哭泣的森川老师,以及在黑暗中动弹不得的自已。以前美咲看到我说“我们很像”的理由,我好像明白了。
幽暗的音乐教室变得更黑暗了,只有一丝丝光线围绕着她们。被烛火照着的那两个小学生的身影如此娇小,似乎还需要某个人照顾她们似的。
尽管如此,美咲和杏子还是决定往前走。
我看不到彼此挨着的那两人,只能继续望着遥远的烛火——那个摇摇晃晃、像一个小光点的烛光。
我一直凝视那点烛光,感觉自己好像要发疯一样。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时候,觉得很不舒服。藏身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中,感觉很沉重、呼吸很困难。
为了呼吸新鲜的空气,我便往拉门伸出手。
室内很暗,所以只拉开一点点,她们应该不会发现吧?
放在拉门上的手用了力——然后,我发现一件怪事。
不管自己怎么拉,就是拉不开。
轨道的金属零件似乎被外面的铁琴卡住。没办法,只好把手伸进细缝中,找寻铁琴摆放的位置。不过,我只能勉强伸出指尖,而铁琴摆得太远,我碰不到。
又试着用力拉开拉门,尽管如此,它还是纹风不动。
因此,我终于觉悟到一个愚蠢至极的事实。
——我居然被关在自己藏身的乐器柜里。
这个事实太无聊、太可笑了,让人忍不住想笑。
这种情况还真是适合我啊!
我放开放在拉门上的手,又回复立起单膝的姿势。也不再去想怎么样才能出去,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的烛光。
自己已经习惯什么事也不做,这三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过活的。
“你不可以动哦。”
身旁的黑暗传来令人怀念的声音,我小声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不可以动。
我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遥远的烛火,在心中点了好几次头。
待在黑暗的柜子里才适合自己。如果就这样什么事也不做地融入黑暗中,那该有多好啊!不用动、不用想,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行了。
“你无法帮助任何人。”
又听到声音了,这次我很确定那是什么。
那是幻听。
我倾听着这个愚蠢的虚幻声音,只是很想笑、很想笑。
连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状况都忘了,突然很想笑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音乐教室外面传来钢琴的声音。
“……又、又来了,这个音乐!”杏子害怕地说。
那是用力敲击的和音、深印在寂静中的余韵以及将一切吞噬的琶音。
响彻整个室内的,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妈?”
“美咲!”
杏子对缓缓站起来的身影惊叫着。开始移动的那两人让烛火摇晃得更为剧烈,被拉长的影子蠢蠢欲动。
“你真的来了……”
“不、不行!不可以去!”
琴声以虚幻的声音和心痛的叫喊声为背景,快速弹奏着。
两人想抛开过往向前走的温馨空间消失了,必须行动的紧急时刻已来临。三年前的事以及自己的事,都没有关系了。
“杏子,她真的来了!我妈真的来了!”
“……不要去!美咲,不要去!”
美咲想追寻那个一直弹奏的琴声。而杏子在后面拚命阻止她。
不过——我只是一直望着她们两人的身影,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你办不到的。”
我又听到左边空无一物的黑暗中传来幻听。
“妈,你真的在吧!”
“不要去,已经不要紧了!”
“妈?是妈妈吧!妈,请让我看看你!”
“美咲,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