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又到了深夜。
贤造把宇多川移到山道中段左右的地方,随即离去。
他将宇多川的衣物包成一团,用绳子绑好,在回程时丢到川里。
“原来如此,所以她……”木场用很沉重地表情看着民江。
民江张开眼睛,在回想。
“让你久等了,朱美……”
“咦?”
“他说了:‘让你久等了,朱美。’非常沙哑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
会这么说吗?莫名其妙地被暴徒攻击、捆绑起来、挨揍、扼颈,被绑了整整一天。终于获释,性命垂危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如果是伊佐间的话,一定不会说这种话。或许不会哭叫,但会先说明自己的不幸遭遇吧。但是……
让你久等了,朱美。
“但是我……沒有听出那是丈夫的声音。”
“因为喉咙很干吧,没办法。”木场很不亲切地辩护。
民江摇头:“那个人摸着脖子,说自己的不幸遭遇。我已经精神错乱了,以为他说的不幸指的是我所做的事。因为我已经扼杀了三个穿战后返乡服的男人,把头砍了。所以……”
中禅寺制止她。的确,要她交代这一段,太残忍了。
“让她亲手杀掉最爱的丈夫——这正是贤造先生所计划的,世上最恐怖的复仇。不过,这还有后续。如果只是那样罢手,不算真正地完成。因此,这个人等到早上——报警了。”
“报警的是这家伙啊!原来如此,报警说发生了分尸案。虽然说是扼杀还不是分尸,但这家伙认定她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把头砍掉。”
木场说完,摇了两三次头:“让她被逮捕,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是打算这样吧。”
“不,本来应该是在之后才要做最后的加工。”中禅寺说。
“你说什么?还能有什么最后的加工?”
“让因杀夫罪而被捕,下山来的民江小姐,看到穿着战后返乡服的自己。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那……”
“伴侣被自己亲手杀了,然后被警察逮捕,最后告诉她做错了,给予最后一击。这才是这个人所策划的复仇。”
贤造痛哭失声。
民江也靠在朱美身上哭泣。
“但是这个计划,在最后一步失败了。首先,警察并没有立刻行动。贤造先生穿着战后返乡服伺机而动,前后总共报案三次。”
“嗯。”
伊佐间抵达桃囿馆时,他正在等待时机。虽然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确实是战后返乡服的装扮。然后,当天早上……
从山道上下来的女人是别人。
他一定非常吃惊吧。不,是真的很吃惊。
然后,今天获知真相后,更是加倍吃惊。
这下子,真的——无法挽回了。
说不定不要知道比较好。
但是如果不知道,这男人会为了替妹妹报仇而杀了妹妹。
“民江……民江!我……我做了什么事!原……”
原谅我,是想这么说吗?
伊佐间很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怎么也想不到适当的话语。因此……
“中禅寺。”他叫了友人的名字。
“嗯。”中禅寺回答。
“民江小姐,这绝对不是值得称许的事情,但即使如此,这个人总是为了洗刷你的冤屈而出此下策。结果让你遭受不幸,犯了罪,并且害死了三个无辜的人,因此事到如今也无法辩解,不过,即便如此……”
“我知道,”民江说,“再说,不论被设了怎么样的机关陷阱,杀人的是我。不是哥哥的缘故,也不是教会的医生和牧师的缘故。”
“因为是我亲手做的。”民江说。
“对啊。可悲的是,正如贤造先生的计划,民江小姐杀了宇多川老师,但是并没有砍掉头。朱美小姐发现隔壁邻居出事了,对吧?”
朱美,真正的朱美。
“嗯,我慌了。我在那前一天,终于可以跟民江小姐好好地说话了。我很震惊。不只是名字,民江所陈述的人生,全是我的人生。于是我察觉了,这女孩变成了我。死了一次,变成我,复活了。所以,叫做宗像民江的女人,还是我杀的。”
——我杀过人。
“并且,听了民江说话,才晓得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我沒看过申义被砍头后的颈部伤口,因为我见到时,他已经变色了。但是我不认为那是谎言,再加上还有复活的死灵,和变成骷髅的梦等等。因此,她是比我加倍辛苦才活下来的。”
“朱美……”民江呼唤着。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很受不了。我想民江因为苦怕了,所以想变成我。所以那天,我待到很晚。但是,总觉得心里很不安,然后,刚好那天这个人回来了,我很慌张……”
中禅寺接着说。
“把民江小姐带到一柳宅,用力掐宇多川老师的脖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