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没有付上上次的祈祷费呢。当然上一次的那件,也没人付我钱。我连续好几次做白工了,那样一来我要关门了。”
在关口吞吞吐吐之间,传来响彻海洋的开朗声音。
“怎么只想到自己啊!我也是免费的耶,免费的!如果有钱付给阴阳师啊,要先付给侦探吧,这才是宇宙常识啊!”
榎木津在海滩的中间。
榎木津轻快地跑过来,又想敲关口的头,这次被躲掉了。
“小榎,你什么时候……”
“名侦探当然是神出鬼没喽。喂,河童,我曾经听京极堂说,河童不可缺少骨骸喔。嘿,感恩地收下吧。”
名侦探说完拿出了什么。
“给你吧!”
是帽盒。
“这是……”
“小榎,你……干吗拿这种东西啊!听好了,这不是应该是物证吗?”
小说家皱着眉,心情很差地责备侦探,旧书店老板假装没看到。
“哼,沒有主人被随从责备的道理!看,就快要来了。”
“什么东西要来?”
“嗯。”伊佐间好像懂了,把榎木津的好听进去。
——这里面是申义。
和自己很像吗?
朱美曾经站在这个海边。
供养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
并没有流到海里来。
朱美依旧对申义有依恋吗?
这个,帽盒里所封存的首级,还留着什么遗恨吗?
那么那遗恨,过了八年的岁月,是否也会与朱美心里相通?
“来喽。”是榎木津的声音。
抬头一看,上面的道理停着警车。
门开了。
木场带着朱美从车里出来。
“喂!要马上回来啊。虽然无罪也是事后共犯,要做笔录啊!”
朱美就像某个日子一样,轻快地走下坡,站在沙滩,快步往伊佐间的方向靠近。
然后她向关口点头示意,也向中禅寺行礼。
“这次承蒙你的照顾了。真的很抱歉引起轩然大波,大家都很累了吧。”
“沒有你累。你给民江小姐力量,我认识很好的律师,介绍给你吧。这位关口,什么事都做。”中禅寺说完笑了笑。
“啊,嗯嗯,哎。”关口一副很不可靠地说。
朱美又行了一次礼。
然后转向伊佐间:“伊佐间先生。真的是,哎,奇妙的缘分呢。那天真的很高兴,啊,不过我没跟我老公说。”
“咦?”
这样啊。
为什么呢?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朱美似乎看穿了伊佐间的心,说:“虽然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伊佐间突然觉得很可笑,抱着帽盒笑了。
朱美也微笑,说:“还会……有缘分吗?”
“嗯,再来,吃火锅。”
“嗯,沒有感冒的时候。”
“朱美小姐。”
“什么事?”
“这个……”伊佐间递出帽盒。
“你的东西,申义先生。”
“哎,真是执念太深。”朱美说完歪着头,浮现很可爱的表情。
海风吹动齐肩的头发很动人。
然后,唰,伸出白皙的手指,接过帽盒。
轻轻触到的指尖,依旧……
冰冷得令人吃惊。
朱美抱着盒子看了一会儿,将细长的颈子几乎要折断般地伸长,看着海的那一方。
“我不知道什么后醍醐还是武御名方,那种伟人的人生和我的人生,重量也不同吧。但悲凄的情绪留了五百年或是一千五百年,不觉得很丢脸吗?”
传来潮骚。
与潮骚非常融合的声音。
“虽然不是说死了就算了,但我并不想留下,吹了就飞了的无聊人生。不过啊……”
朱美拿起盖子丢到海里。
然后抛开盒子。
朱美的手上剩下一个很粗糙的骷髅。
第一次见到天日的金色骷髅有点蠢。
金箔剥落了一大半。
补上肉块的地方也随处剥落,眼窝处空着个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