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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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小榎懂得虔诚信仰的人的心情吗?白丘先生堵上一生……”

  “对啊,小榎。很可怜。”因为关口卡住了,伊佐间接下去说。

  “无宗教和多宗教受到的天谴都是应该的,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你也是,如果要相信神,救赶快带我们到埋的地方去。”

  白丘缓缓挺起腰:“或许如你所说。”

  “亮。”降旗吃惊地看着白丘。

  “没关系,降旗,真的如那个人所言。拯救,经常不是救人的,而是被救的人的问题。人虽然无法裁决人,但说不定可以解救。如果因此而得救了,也是神的旨意吧。”

  牧师摘掉眼镜,擦擦冷汗。

  “在我说请救我之前,我自己应该悔改,我差一点就连我努力而来的正心都丢了。我再站在这里,太辛苦了。站在神圣的神前,我的灵魂未免太污秽了。那个人好像什么都看透了,我已经觉悟了。走吧。”

  “亮……”

  “来吧,小旗,你也来。早点解决吧。”

  降旗茫然了。这是当然的吧。就连特意前来此地的关口,都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第一次见面的侦探与牧师之间,彼此好像右什么默契……

  ——到底埋了什么东西?

  在白丘的前导下,所有人走到屋外。

  穿过们的时候,关口追上榎木津,小声地问:“小榎,到底埋了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还那么嚣张?”

  “京极堂这么说了。但是埋的是箱子,箱子。小关喜欢的箱子。”

  白丘绕过建筑物旁边,来到后院。

  看来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圣地。

  “降旗,还有各位。虽然我这个样子,但也还是个基督徒。我拼命地学,拼命地想,努力虔诚地信仰。但是要问为什么信仰,是因为畏惧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那个,救埋在这里。”

  牧师说着,站在大汽油罐旁。

  “降旗,那天,我醉倒的那天,我真正像跟你商量的,是这件事。”

  然后指着地面。

  因白丘的指示,降旗准备了铲子。降旗始终不发一语,很紧张吧。

  “看,小关,那边的河童也是,你们在做什么?到底为了什么带你们来?赶快挖啊。”榎木津说。

  明明刚才说了要自己挖,真是任性而为的家伙。但是关口很想看看,将这位诚实聪明的牧师拉往那一侧的神圣遗物是什么,结果铲子转到关口手上。

  “挖掘这种工作,不是猴子做的,是狗吧。”

  伊佐间这个笑话,没有人笑。

  在没体力的关口差点断气前,那东西救已经隐约出现了。看来埋得很浅,好像是用破烂不堪的不包起来的箱子。

  “亮,这是……”

  “是的。”

  白丘从关口手上接过铲子,自己挖了一下,将铲子放在旁边,再用手扒开泥土,将东西拿出地面,是个一尺五寸左右的方形物体。白丘拍掉布上的土,解开绳结。像是个桐木茶具箱,用纸带封印着。

  关口不禁想起上次的事件。

  “这是那个箱子。”

  “那个箱子?”

  “那个神主拿的箱子?”

  “亮,莫非你,这,那时说的……”

  “对,大家好像都知道了。这正是,让我小时候受到打击的东西,正是那件东西。”

  白丘撕开封印,拿开盖子。

  所有人往里面看。

  但是里面没有骨头,只有很多用紫色绢布包起来的东西。

  “亮,你再怎么也不该把这种东西……”

  降旗充血的眼睛望向白丘,快哭出来的表情:“为什么要收着这种东西!”

  白丘的眼镜后面,充满悲伤的双眼,轻轻地笑了。

  “我受到委托,那时我说了吧?已经可以说了。天谴已经无法降临于我,因为我已变成要降下天谴那个人的保护者。”

  然后白丘作了说明。

  在曼陀罗堂倒下的男人——从前那些“污秽神主”的其中一人——白丘救起他时,已经奄奄一息。

  一察觉那男人就是当时的“污秽神主”,白丘受到非同小可的打击,即使如此——或者该说,正因如此——他无论如何都想救助这男人。当然,这是白丘的个性或说身为牧师的职业病,不论是谁,最重要的是以人道为重。不,身为想成为虔诚信徒的人,白丘无法见死不救吧。

  然而,男人拒绝了救援之手,他抱着随身行李,顽固地拒绝了。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下行李,结果,白丘连同行李一起背着,总算搬到这里——饭岛基督教会。

  背着男人的白丘,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当然的吧。虽然从未说出口,但那是几乎左右自己人生的重大打击,而白丘却背着打下这一击当事人,和打击本身。那重量比实际沉重,心脏如擂鼓般响着,眼前几度变得一片白晕。明明正值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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