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了一些,所有清楚地听见了声音,“朱美小姐像这样站着。”

  伊佐间前进到浪潮边缘,停在脚刚好会被打湿的地方。

  “如此,看着日出。”

  伊佐间转过身体,回头看向关口。

  已近傍晚时分。伊佐间的脸,大约与当时的朱美正好相反,形成逆光的感觉,被越过肩头的强烈光线笼罩,几乎无法分辨。

  只有轮廓渗透出橙色,伊佐间变成黑色块状的人形。

  影子拉得好长,仿佛爬在沙滩上靠过来。

  背后的海,闪耀着细碎的金黄色,关口不禁眯起眼镜。

  金色骷髅的金色,是这种颜色吗?

  “井的……”

  “啊?”

  “井的里面有什么呢?”看不清脸孔的伊佐间说。

  “京极堂说是庭石。”

  “嗯。”

  “会出现沾了血迹的庭石吧,因为那家伙不说沒把握的话,他这么说的话应该就是了吧。”

  “是谁的血迹呢?”

  “那个……”

  “是死灵的血吗?”

  “是……吧。死灵、幽灵、怨灵——带着强烈执念复活的死者。”

  没有脸的伊佐间转向海的方向。

  “所谓人的意志,是那么坚韧的东西吗……”

  “啊?”

  “那样贯彻至死的坚韧意志是什么啊?虽然我不是要说至死方休,但死了,没了身体依然留着的人格,会是很清楚的吗?”

  “不。”

  人格就像用杯子舀起的海水,杯子一旦破掉,人格和轮廓都不存在了。混杂吞噬,在那儿的,只是虽然通透却又不透明,茫茫无限延伸,称为海的怪物。

  集体性的无意识?不对,不是那种东西。

  ——虚无吗?不,叫什么都可以。

  这么一来,幽灵又是什么?从海洋——冥府来的生者本身的影子吗?

  “啊,船。”

  伊佐间后退两三步,在不会弄湿的地方蹲下来,模仿汽笛声。

  关口因为海风太冷而竖起外套领子,弓起背缩着颈子。

  啊,这模样是多么像自己——关口这么想,异常地自我认同,脑袋空了。

  “喂——”

  从河川方向传来声音,关口回头。

  桥上有一位眼熟的男子。

  穿着皮制短外套的修长男人,轻盈地过桥,往海岸直奔而来。

  “海!终于来到海边了!喔喔,好冷,怎么这么冷!干吗要待在这种地方啊,笨蛋,这对老人家的身体很不好,会因为神经痛而死啊!”

  声音洪亮的麻烦男人出现了。大约,只有这个男人是死是活,在哪里变成怎么样去到哪里,都是特例。

  “喂喂,装傻的老人和睡不醒的小说家凑在一起,两个天生傻子对话,没有重点谈不下去吗,看我好好地给你们一点深度。”

  以浩大声势登场的侦探,猛力往关口飞奔而来,“啪”一声打了他的头。

  “不要发呆啊,关口!你也是,伊佐间。真是名符其实的老人饮冷水,不要做危险的事。”

  “很……很痛,小榎。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讨厌工作吗?”

  “京极那家伙拜托我,推不掉啊。来来,集中精神。在你们发呆之际,这个地球依然在快速自转喔。”

  “大概吧,话虽如此,到底要去哪里啊?我们跟京极堂有约。傍晚,在寺院……”

  “圣宝院。”伊佐间提供了最简短的协助。

  “对,说好去那里。”

  “不论何时,都是猴子头啊你。时代一刻也不停地持续前进,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世界正气势磅礴地前进着呢。来,快点,当我的随从吧,我不想提重的东西。”

  “重的东西?”

  “是的,杂工正是神赐予你的天职。不要想东想西,学学木场修。”

  “神?”

  “就是我啊!来吧,就决定用小猴子和河童当随从了。不要叨念了,跟我来。”

  “河童?是在讲我吗?”

  伊佐间指着自己尖尖的鼻头,确认这句恶言。榎木津大喊:“对啦,河童。”看来伊佐间终于变成河童了。榎木津大概都会把人名省略得记,如果没有好的谐音,偶尔会随便压缩或加以变形。要是仍找不到适当的,就像这样,用夸张的=乱来的称呼作为象征。伊佐间想了一会儿,说:“没有豬喔,榎先生。”

  那是将自己比喻为《西游记》一行人了,当关口发觉时,两人已经走了。

  “等我,要去哪里?”

  “教会啦,教会。听说要做什么神的仪式还是进行什么魔法的,叫我们快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