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忍不住插嘴进来:“喂,京极,你赶快进入正题。我记得这家伙跟我同年,震灾时才五六岁。那么久远的事……”

  “不,等等,阿修。那是……”

  “你不记得了,不是吗?”

  “不,没那回事。记得是记得,只是该怎么说呢?对,很恐怖,很恐怖的记忆。”

  “当时你不在东京,对吗?”

  “我……对,我记得我当时并不在东京,不,当时……为什么?想不起来。我,明明拥有很多幼年时期的记忆……”

  “等一下,京极堂。”关口插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图,虽然如此,因为降旗先生是说记得震灾很恐怖,所以不会不在东京啊。”

  “大正震灾不止东京在摇,神奈川也摇了啊。”

  “你是说降旗先生那时在神奈川吗?”

  “不对吗?”

  “啊!”降旗像大吃一惊抬起苍白的脸。

  “为什么?喂,对吗?”

  降旗没有回答。

  “你所压抑的大概就是那件事。”

  “啊?”

  降旗仿佛进入停止的时间似的,定住了、

  “如果能更早一点察觉那件事,你就不会去挖掘并偷看自己并不想见的深处了。”

  “怎,怎么这样……不……”

  “好了吧。喂喂,知道了。”

  京极堂夫人抓好时机端着差和茶点出现了。因为家里总是聚集了奇怪的人,听说夫人为了计算端茶时间大伤脑筋。这是有同样处境的关口夫人说的。

  夫人打开拉门时,猫从缝隙歪歪扭扭地进来。猫咪试着爬上主人膝盖,被拍了拍头,一溜烟穿过木场旁边走了。这儿的猫咪除了主人一点也不亲近人。

  京极堂喝了口茶,说:“那么,我们来开个无聊家伙的意见交换会吧。除了我,在座的四位,分别握有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报。为了让大家拥有共同的认知,首先必须公开这些情报。我在此洗耳恭听,就从关口开始说吧。叫你不要太主观,我看也是没用的,因此也不期待客观的报告,不过拜托,请尽可能仔细,不要捏造事实。”

  关口用力皱眉,摆出臭脸。然后用一种不安定的说话方式,叙述宇多川找他商量的事。

  接着是钓鱼池老板伊佐间说明与朱美不可思议的相遇,最后降旗报告了朱美在教会陈述的奇怪告白。

  除了伊佐间的故事外,木场都听过了,但是重新听过一遍后,觉得好像很通顺,又好像哪里很不协调——奇怪的故事。

  从钓鱼池老板伊佐间的话里,非常仔细地了解了朱美的成长、结婚,和险些死掉的故事始末。

  与关口说明的宇多川的陈述没有任何矛盾。

  宇多川将朱美从死亡边缘救起,之后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可以从关口的说明中清楚得知。并且,其中陈述的疯狂举动,与朱美对降旗所作告白的精神错乱之间,没有一点矛盾。降旗所陈述的朱美的告白,不如说像是佐证了宇多川的答述似的。

  然而,在此对照警察的判断和搜查状况,又好像无法吻合。木场一边这么想,会变成——那血迹是朱美砍掉“复活申义”的头时所流的。

  依降旗的见解,这是幻觉。

  而帝大教授的见解,则是胡言乱语。

  然而,宇多川看见了。如果他的陈述可信,那么杀害死灵这件事就不是幻觉也不是胡言乱语。当然,还有死灵是否会流血的最大疑问,但关于这点,宇多川欺骗关口他们也沒什么好处,并且朱美对降旗陈述仿佛为宇多川佐证的内容,更是毫无意义。

  如果宇多川说谎,那就是被害者和加害者为共谋关系的犯罪……

  ——为了什么?

  那当然是为了减轻朱美的罪。

  ——不对,根本就是相反。并不会变成那样。

  更何况事实上连庭石也没有。

  “我不懂。只有一点,要解决这个谜,就是申义真的复活,诳骗朱美或宇多川,不然什么事也解决不了。比如像四谷怪谈(注:四谷怪谈,以东京四谷为舞台的怪谈故事。伊右卫门为了和小梅在一起,谋害妻子小岩,却在与小梅的婚礼上看到小岩的幽灵,砍下才知竟杀了小梅。)一样,大喊,喂,小岩,还犹豫什么!一斩才知道对手是伊藤梅,像这样的桥段……”

  “对啊。”

  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一直在看书的京极堂头也不抬地如此回应。木场用手比画刀砍小梅的样子,就此定住。真是窘态毕露的民谷伊右卫门。

  “你说,对啊——是什么意思啊?你这家伙,老糊涂啦?”

  京极堂是个非常讨厌灵异故事的男人,旧书商只挑起单边眉毛。

  “好了,好像还有后续。”

  “后续?已经没有了,这就是全部。”

  “真伤脑筋啊,明明还有。首先是降旗先生,你还有寄居教会的牧师先生的故事吧。伊佐间也是,那个什么,应该有看到朱美被逮捕前后的事情吧。大爷也是,石井先生负责的‘金色骷髅’,加上你负责的‘集体自杀事件’,什么也没报告,不是吗?”

  “那个没关系吧。你不是常说,不要把什么东西全搅和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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