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emsp; “另一个世界。”京极堂说,“外出回来时,爬上山道往右是妾宅,往左是正宅。依当天的心情,享受两个同时进行的人生。即使是完全相同的建筑物,也不能盖在别的地方。因为首先,风景不同,回家的路也会不同。光只是妾宅的建筑与正宅相同,也不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也就是不能有任何一点落差的。他低头往前走,身体往右倾一寸,或是往左倾一寸,出来迎接的女人就不同了——这才是他的巧思所在。但是如果看得见隔壁也不成。如果从庭院可以清楚看见另一边,那就扫兴了。”

  “因此才有这正中间的山壁?”

  “对对,这奇怪的开山方法由来便在这里。尽管非常接近了,也绝对到不了隔壁。这间最靠海的房间,虽然是山道的尽头,但这种盖法也不可能互相往来。图可能看不出来,但这边是断崖吧。”

  “是这样没错。”

  “这正是‘虽然房子相邻但无法立刻到邻家的房子’的真面目,这是并行享受两个人生的奇人怪屋。”

  木场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但是,京极堂,这我懂了,但为什么是‘脑髓屋舍’?”关口不可思议地问。

  的确有“哪里是脑啊”的感觉。

  “啊,那是因为椿先生是医生,似乎是看到这张图而联想到的,是比喻啦,比喻。虽然有点勉强,你们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

  没人知道。

  “嘿,这种平面图,不觉得很像脑的断层图吗?妾宅是右脑,正宅是左脑。山道是胼胝体(注:胼胝体〈CorpusCallosum〉是连结大脑左、右半球的主要组织,负责传递左、右半球的讯息。)吧,包围这些的这座山是大头盖骨。”

  “又是骷髅啊。”

  几乎所有人都摆出了厌烦的表情。

  “原来如此。椿先生经过这脑干,到右脑或到左脑。真的是奇怪的癖好。”

  敦子不满地提出异议:“脑髓屋舍啊,可是,哥哥,我有个简单的问题,如果要复制脑子,应该对称地盖,不是吗?”

  哥哥回答:“不是复制,是类似。左右对称是不行的,隔间会变成左右相反。这样就没意义了。所有像‘脑髓屋舍’这种怪名字,应该是椿先生看到完成后的这张平面图才想到的吧。”

  “这样啊,要让人不知道在哪个房子里的相同隔间才是重点。但是,即使是同样隔间,比如说有一边没有窗户,这么简单的事也可以造成视觉上的掩蔽吧?啊,但是从其中一边就会变成看到围墙或墙壁了。不对,这样会变成恨奇怪吧?”

  “不只如此。听说这屋舍其实是复制品。根据资料指出,椿氏本来出生在北镰仓的家。椿氏小时候,父亲事业失败,那间房子拿来抵债还是怎么样,就卖掉了。这房子跟那间房子的隔间据说是一样的。房子被迫卖掉,相当不甘心吧。听说所有细节都跟记忆中的家做得一模一样,连庭院的盆栽和水井也是。”

  “井吗?”

  井是那个世界的入口——据说如此。

  “对,读这数据之前,我一直无法理解。据降旗说,宇多川宅的庭院里有井。但在海边挖井的话,跟海水混在一起,根本不能用,不是吗?必须挖得非常非常的深。但即使如此,是否能挖出好水呢?不过这个院子里的井,刚开始就不是为了汲水而挖的,是一个装饰用的井。嗯,挖井的人逞强,坚持要挖到有好水出来为止,于是挖得很深,但最后放弃了。这里是这么写的。”

  “干涸的井。”伊佐间说。

  “也就是说只是个洞穴。还有,听说除了井之外,对庭石也费了一番苦心。”

  “庭……庭石……”

  “你说庭石吗?哪有这种……”

  哪有这种蠢事。根据石井的报告,说没有那种东西……

  “本来有。”在木场说完之前,京极堂先说了,“这张平面图的这个标志就是庭石。依据记录显示,找不到同样的石头——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请雕刻家雕了一样形状的。所以有庭石。”

  “怎么会……那是哪里出了……”

  “没有出错,庭院里没有庭石才是错的。”

  “那庭石到哪儿去了?警察的眼睛脱窗吗?或者,你是说警察看不见?”

  “庭石在井底。”

  “井底?”

  “因为很重,所以大约不可能丢到悬崖下的海里吧。”

  “什么意思?”

  ——那是关键吗?

  “哎,等等。总之,好像是怪癖异行太过头了,椿氏晚年听说过得并不安泰。进入昭和时代没多久,就孤独而亡了。根据此报告书,椿氏倒在山道的岔路上死了,死因是脑溢血。该说是自作自受呢?还是完成心愿?”

  “椿先生没有后代吗?”伊佐间单纯地质问。

  “好像没有,似乎只留下了债务。右脑和左脑的两个女人,一直忍耐地过着屈辱的生活吧。椿氏一死,葬仪草草了事,房子也快速处理掉了。”

  “嗯……”伊佐间插画回应,“哎,社会也改变了,就像妇女团体拿着汤勺饭匙,怨声载道的处理方式吧。”

  “于是这间房舍,转手给与椿氏生前有往来的文化艺术社会长手中。会长和宇多川先生好像也有交情,他就是提供这房子给宇多川先生的人……”

  京极堂环顾众人。

  “所以,如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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