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先不管死人复活,朱美如果是装疯,那洒在庭院的大量血液,要如何解释呢?难道说是朱美自己洒的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自己家的庭院洒血,除了吓坏家人之外没有其他效果,不管吓到了谁,都无法证明朱美发疯了。事实上,只有宇多川看见,只让他心情有点混乱罢了。

  对,庭院的血,只能证明那是不是幻觉。所谓是不是幻觉,是指在那里是否实际发生了杀人行为,或是死灵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会变成朱美并非真的发狂,但也并非装疯。

  ——她会做这种事吗?

  即使清楚明白那是刻意为之,仍难以想像是位了证明自己发疯而作的行为。特意制造出若非超自然现象则无法说明的状况,这对于把装疯这件事假装没有装疯,一点贡献也没有。反而会有反效果。

  关口针对这点质问木场。

  “庭院的血?没有啊,报告书里完全没有提到这点。现场一定会进行勘验的,所以如果有血迹,应该有人会发现吧——什么也没写的话,代表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东西,不是吗?”

  难道是——谎言。

  难道说看到幻觉的不是朱美,而是宇多川吗?

  敦子很显然感到困惑。关口也是,因为是直接从宇多川那里听来的,觉得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宇多川老师说看到了。老师说,那并不是朱美指出,而是他自己发现的。还说,清也清不掉之类的,说得很具体。那种事,说谎也没什么好处啊,对吧?”

  “如果这个证词可信,那就奇怪了。但是,庭院是地面吧?血到底是怎么样呢?地面的话会渗透进土里,也无法清扫啊。要怎么清扫啊?”

  “血是沾附在庭石上的,地面还有像血泊般的东西。所以我想,所谓的打扫,应该是擦拭庭石之类的。至少我是如此认为……”

  敦子说完瞄了关口一眼:“是吧,老师?”

  “啊,嗯啊。”

  关口慌忙回答,但那是内心尚未确实掌握问题所作的回应。因为关口没有那么具体地想像到石头、地面等情况。听到庭院里洒了血的时候,只是全盘听进去了。所以,回答之后,他想着——原来如此,如果是地面会渗透进去啊。

  “庭石?对哦,那的确是无法理解。如果经过洗刷也不会掉,那下雨之类的也不会掉才对……”

  一见木场有点犹疑,榎木津立刻见缝插针:“嘿嘿,看吧,小敦真厉害。这位便当盒似的男人正因为无法回答大伤脑筋呢,活该。”

  “什么嘛,那种口气。被像你这种失败者攻击,我可不服气。我刚刚说的,可是神奈川本部的判断,是社会一般人的判断,不是我个人的意见。”

  原本半眯着眼镜的榎木津又张大眼睛,像是取笑木场似的瞪回去。

  木场摆出一脸又不是我愿意的表情。

  木场大概有他自己的理由。从他的口气判断,木场的见解一定是与神奈川的警察或是社会一般意见多少有些出入。关口认为,以木场刑警的哲学,不一定会偏向体制那一方。不如说出他的理想,似乎是在与所谓警察机构的框架错开的位置上。

  ——这么说……

  关口发现了木场不服气的态度。

  “大爷——有什么意见,是吗?”

  “哼。”刑警鼻子发出声音,“是没意见啦,可是有疑问。因为那些家伙有时候只要大方向能通,细节这些就随随便便让它过去了。这种情况下,很可能会忽略掉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像什么呢?”

  果然木场从关口、敦子不同的角度来看,感到有些蹊跷。与那粗枝大叶的外观不相符的纤细神经,这位刑警到底注意到了什么?

  木场果然说了令人料想不到的事:“嗯……我最在意的,首先是宇多川胃里的东西。”

  “啊?”

  “被害者所吃的东西。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但我觉得百分之百有问题。听好,宇多川最后所吃的东西,是斗鸡锅。”

  “斗鸡锅——跟我们一起吃的?”

  “中野那家的吗?”

  “对。所以宇多川回家后整整一天,什么都沒吃。跟你们在中野吃过的火锅,是他最后的一餐。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在外面的话,应该会吃点什么吧,在家里的话,更是会吃东西才对。跟老婆吵架了吗?吵架就不吃东西吗?睡了一整天吗?我总觉得很可疑。”

  要说奇怪确实是很奇怪,但这是很大的问题吗?关口不太懂。不过敦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这件事,在神奈川警方眼中,不是问题吗?我也觉得如你所说,是不太自然——可是,该如何解释呢?”

  侦探代替刑警回答了:“很简单,小敦。一般人所能想像的程度很容易懂,他们可能是这么看真相的——被害者‘没有食欲’,就是这样。”榎木津虚张声势地说。

  刑警很失望地垂下肩膀,说:“正是如此,礼二郎。非常可惜的,就这件事,的确如你所说,他们认为宇多川没有食欲。真是的……”

  在木场看来,就像教育部长被幼童追问错误的心情吧。不过,在关口看来,只有与那些警察的判断相近的感想,他至今未能看出更多的意义,这也没办法。要说关口的感想,知道自己是宇多川的最后晚餐的同席者,总不免有些感慨,只有这样而已。

  “然后还有一点,有个事实,真的很奇怪。”

  木场把关口搁在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