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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灯,似乎也没有燃点烛火的迹象。
感觉不到有人在那里。不过,可能是绵绵细雨抹杀了那种感觉。
伊佐间有些不知所措。
探险到此结束的话,那就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因此他再度回头环顾整间寺院。
——没有敲钟堂。
——也没有坟场。
墓地不一定在寺院的占地之内,也有沒钟的寺院吧。不是值得特别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只是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吧。天气晴朗的大白天和雨夜感觉大不相同,是那种差异吧。
伊佐间这么想。
伊佐间的个性里毫无不详预感,也不懂什么叫地点好坏。即使有人说这块地不吉利,这里是不好的地方等等,也从未产生原来如此的感应。鬼屋之类的也是,伊佐间的恐惧感,不超过看见吓人箱的程度。
伊佐间感受过的所谓寒战,只有发烧的时候。他从不认为墓地或厕所很恐怖,的确,战场很恐怖,但仔细想想,也不过是接近吓人箱的那种恐怖感。不知敌人何时出线的恐惧感,或是性命受到威胁的恐惧感——与害怕妖怪的感觉完全不同。
因此,除了说不定会有和尚怒发冲冠地——和尚没有头发——冲出来的那种紧张感之外,现在的伊佐间没有一丝不安或恐惧。
想想看,半夜的寺院除了拿来玩吓破胆游戏,也没什么用处。也就是说伊佐间现在正在进行寒夜吓破胆游戏。会发生恐怖的事吗?
伊佐间是个完全不会感到害怕的男人。完全没有超自然感应,也没有灵异感应。
他茫然地望了寺院一会儿,往塔的方向走过去,看来无法进入塔内。越过入口的栅栏,弄湿了身体。再淋湿身体的话,恐怕会感冒,发烧比妖怪更恐怖,所以伊佐间放弃了。
拉回脚跟走向正殿。说不定正殿的门是开着的,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确认一下本尊。又不是小偷,他是来拜拜的,应该不会遭受处罚吧。
如果和尚出现,道歉就是了——伊佐间决定了。
把鞋子上的泥巴弄掉,排好,袜子也湿了,所以脱掉。用手巾擦擦脚底,上了阶梯。
赤脚接触到粗糙的阶梯木板,说不定这边还是可以穿着鞋上来的区域。伊佐间每到寺院,必定犹豫是否该脱鞋。
但廊缘磨得很光滑。虽然一时很犹豫不知该往哪里走,但结果往右边移动。蹦蹦蹦的好像河童的脚步声——虽然伊佐间沒听过那种声音——但发出让人觉得很丢脸的声音。走到右边廊缘的尽头,远望了一会儿刚才的阵屋后,直角转弯。看见六片长条形的门板,打开门板就可以看见里面了。
反正要打开,他决定干脆打开最右手边的门。
碰到门的手只是轻轻地使力,却发出非常大的声响。
是门板上的铰链摩擦所发出的声响。
——运气真不好。
和自然的声音不同,这种声音特别响,但是又不好中途打住。这么一来,索性不要战战兢兢了,一口气地打开反而比较不那么引人注意。
——这,实在是……
怎么弄都发出嘎嘎声,一放松力气,又变得吱吱的高音。
声音更响了。
——所以……
虽然如此,抱怨也没用。总算打开到可以走进去的程度,停下手。先悄悄地把头探进去,这和小偷没什么差别了。
眼镜应该已经习惯黑暗了,但视线却很模糊。
——里面更暗吗?
不,那是眼镜一时花了。
正殿里有灯。
安置佛像的须弥座上点着烛火。伊佐间离须弥座还有一段距离,那一点烛火要照遍整个殿内根本不够。原来是伊佐间的瞳孔缩放被微光干扰了。
宽敞,黑暗。须弥座的另一边,可看见后方墙上有类似图纹的东西。不是壁画,看来像是曼陀罗。伊佐间听说曼陀罗有两种,大概是并排挂了那两种吧。须弥座上的本尊……
本尊非常欠缺装饰感,没有守护神,没有莲花座,连背屏也付之阙如。
伊佐间伸出右脚悄悄地进入。脚尖触碰到木板地,还是好冷。缓缓放下脚跟,同时抬起左脚跟。脚底从木板地抬起时,“嘎吱”一声,发出奇怪的声响。因为潮湿的脚底与木板地黏住了。
——俗话说的蹑手蹑脚。
伊佐间事不关己似的这么想。因为用了不太常用的脚尖神经,所以无暇顾及其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须弥座附近。
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但总之拜拜吧。
合掌,一抬头……
本尊低声说:“哪一位?”
“哇!”
伊佐间后退了两寸左右。
虽然没有魂飞魄散,但好几年沒受到这种程度的惊吓了。
不是本尊。应该是放置本尊的位置上,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是主持吗?”
“正是。”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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