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朱美的丈夫将工作空下了一星期左右,整天陪在朱美身边。
然后,还诚恳地详细说明——前夫确实已经死了,杀害他的是宗像民江,民江行踪不明,好像逃亡中被空袭炸到了等等,所以朱美所想的事情只不过是幻觉。
“听了丈夫的话,觉得真的是这样,也就安心了。丈夫的说法没有丝毫矛盾,当然,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要无条件地努力相信。那个如恶梦般的事件,这么一想也好像是梦——但是鲜明地苏醒的记忆片段,怎么样都很难解释。”
“刚刚,您说过情景或触感?”
“是的。前夫的尸体,或是掐住脖子的触感,和应该是民江的女人扭打时,那河边草原的沙沙声等等。但是,对温柔的丈夫,无法多说什么,我很烦恼。晚上还是睡不着,变得很虚弱。”
这是说,以终极形式显露而出的朱美的冲动,再度被封闭了。因此,如果开封,那会没事了也说不定。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降旗想。
“过了一星期,丈夫外出。因为有工作,也不能因这种事去妨碍他。结果,又来了,这次是白天。”
死灵三度敲门。
朱美走到玄关,透过玻璃,确认是战后返乡服。
“这次没开门,我只是大声地说回去、回去。对不起,对不起。”
朱美的家盖在山道崖壁夹缝间,听说除了玄关,无法从其它地方闯入,房子连接着那条路就是削过山的山道,道路两侧是高耸的山壁。据说房子后面是断崖,再过去就是海了。
如果那是死灵,却无法越过物理性障碍,这是很可笑的事。降旗不是很清楚,但是所谓死灵,不管哪里都可以现身吧。不过,如果那不是死灵,而是“为了说服自我所给予的物理性形式冲动”,这是不受物理性的制约,失去现实感,不伴随现实感的话,就不能达到所预期的目的,所以就没办法了吧。
朱美不断谢罪,在玄关门口的那个说:“我知道了。不过,告诉我民江的事。”
“你对民江做了什么?”
“在那里、怎么杀了她?”
“说!说!”
朱美只是恳求他回去,回到床上盖住棉被。
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
“敲门的声音一停,就只剩下海涛声。”
朱美感觉烦闷,盖着棉被浅浅地睡着了。
“无法判定是梦还是现实,但是我又想起了新的过往记忆,虽然这样说很怪。”
“记忆吗?”
“嗯。我……的确拿着像头一样的东西。不,也许不是头——那不是我砍下来的。但是,我很珍惜它……不太懂耶。这样的说明……”
头。骨。骷髅头。骨头。骨头。骨头。骨头。
到底是怎么样。
“然后……浑身是血的神主,拿着头站着,我躲在暗处看着,非常害怕。”
“你说浑身是血的神主?”白丘突然十分慌张,提高声量。
朱美也好像吓了一跳抬起头。几乎是第一次看了白丘的脸。
降旗看着朱美的脸。
伸长的白色脖子浮现细细的血管。教人很想掐住在细白的颈子。降旗遥远的记忆角落里,有东西隐隐作痛。
——骨头。
降旗闭上眼,甩掉那些。
张开眼睛,发现平常毫无表情的白丘一脸沉重。朱美眼见降旗和白丘的态度变化,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砍下那个人头的,一定是那位神主。即使掐住脖子的是我,砍掉首级的是那神主。”
降旗想。
自我在抵抗。
在最后,还是不愿承认本能的冲动吧。
这样的话,那所谓的神主是什么的隐喻?所谓不愿承认的冲动是什么?怨恨,冲动杀人,淫秽的自己。不,超越这之上的……
下次死灵出现时,正是那个显露吧——降旗如此预测。
“那位所谓的神主,是你认识的人吗?还是在你的记忆里第一次出现的人?”
“记忆中似乎有见过,但这次回想起的记忆是第一次。”
非常合乎逻辑的回答。
“长相呢?你认得的脸吗?”
“脸——无法判别。”
“原来如此。只想起这些吗?”
“记忆中的我的记忆。”
“你说什么?”
“啊,这很难说明——并非实际见到的记忆,而是记忆中的自己所回想的记忆——是这么说吗?”
梦中梦,可以这么说吧。
“记忆中的我看到那位神主的身影。只想着,啊,不去那位和尚那边不行。那个,回想起来的和尚,穿着紫色的,是叫法衣吗?穿着那个,那个有金银线的袈裟,戴着像帽子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很伟大的样子。并且,那位和尚,抱着骷髅头。”
——又是骷髅头。
话说回来,只是听,还真是支离破碎到了极点。拿着首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