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走到门外,骑上扫帚,飞上了天。
密兹纳追出来叫道:“那个,请告诉纳西娜,这里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请她一定来玩。”
琪琪举起手,表示听到了,然后,紧贴着山的斜坡飞走了。
跟想象的一样,斯涅尔街是一条又黑又窄、又脏又破的街道。窄窄的街面上到处淌着污水,上面漂着人们随意丢弃的垃圾,家家户户的墙上都被乱写乱画得一塌糊涂。就在这样一条街上,贝克公寓也还是显得特别破旧寒酸,长年被雨水浸泡的墙面都长出了霉点。这还不算,三号房竟然有一半在地下。琪琪心惊胆战地敲了敲门。
“门开着。”伴着收音机里劲爆的音乐,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纳西娜小姐吗?”琪琪一边开门一边高声问。话音刚落,她就呆住了。整个房间昏暗得连大白天都像傍晚,只从靠近天花板的一扇窄窄的窗户,透进仅有的一点光线。这和密兹纳那亮堂堂的家比起来,是多么不一样啊。
一个比琪琪年龄大很多的女孩,踩着音乐的节拍快步走了出来。
“这是密兹纳让我送来的。”琪琪把怀里的木头递过去。
“嗬,这次又是什么?”纳西娜关掉收音机,抬起头。
“说是树的歌声。”
“又——来了。说什么送我礼物,结果净是些插头发用的野花呀,红叶做的书签呀什么的……喂,你说说看,女孩子嘛,当然想要点别的什么,对吧,那个人,心眼儿挺好,可就是像少根筋似的。”纳西娜赌气地鼓起了腮帮子。
“真是,总让人不满意。”说着,她很不情愿地接过木头。
“另外,密兹纳还托我转告你,山里是个非常热闹的地方,请你一定去玩。”
“是吗,他又这么说了?我是喜欢那个人,也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总是求他到我这儿来。那种跟树一样的生活,我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下去的。成天就只关心风如何如何,树如何如何,树叶又如何如何。我这儿虽然是跟人多嘴杂的地方,而且好像人们都不爱说好听的,但是,每天都让人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令人心动的事,虽然到目前为止还尚未发生……可是,这儿有流行的新歌,如果打扮得时髦,又有回头率,不是吗?要是树的话,哪会做这种讨人喜欢的事啊。就因为这样,我和密兹纳一直在打拉锯战,都不停地劝对方:到我这儿来,到我这儿来。”
纳西娜缩了缩脖子笑起来,把那块木头凑到鼻头闻了闻,“呦,想不到这东西还挺好闻。”
“是吧,”琪琪往前凑了一步,“他的名字叫‘森林之窗’。你看,上面全是窟窿,要是往里边吹气,它就会唱起歌来。”
“唱歌?”
“对,树会唱歌,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密兹纳说他能听见,还说,有的树还会合唱呢。他说这东西是用各种木块拼接在一起做成的……”
不知为什么,琪琪总想帮密兹纳说话,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那种稀里呼噜的歌声,纳娜会喜欢吗?
“树之歌,你不觉得稀奇吗?”琪琪穷追不舍地问,平时她可不这样。
“这东西,叫‘森林之窗’?”纳西娜盯着手里的木头说,“真可笑,偏偏我这儿的窗户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你是说,朝这个孔里吹气吗?”
“对,试试看怎么样?我也很想听听呢。”
于是,纳西娜朝其中一个孔里吹了口气。
突突突噜噜——突突噜噜——
“呵呵,真有意思!”纳西娜笑着,又朝旁边的一个孔吹气。
哩噜哩啦——哩噜哩啦——哩噜哩啦
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不停地回响。纳西娜惊讶得两眼放光,又继续朝另一个孔吹气。
啦噜哩哩——啦噜哩哩——
声音一个接一个地响起来,重叠在一起,在屋里回荡。
半地下的昏暗的房间里,顿时充满了这种声音,仿佛开了一扇大窗,把明媚的阳光和轻柔的风送了进来。
这就是树之歌呀。
树,原来就是这样唱歌的呀。
虽然和刚才在山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琪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神秘的空气包围着。
纳西娜还在全神贯注地吹着,她的眼角好像有点湿润了。
不一会儿,纳西娜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闭着眼喃喃自语道:“好象,有人在轻抚我的脸颊,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纳西娜睁开眼睛,刚才那种尖锐的目光已经从她眼里消失了,她的眼睛变成了淡绿色,好像森林的颜色映了进去。
“我,还是去一趟吧。”
“你知道路吗?我告诉你。”琪琪赶紧说。
“是山外山吧。我不像你那样会飞,只好背着背包,哼哧哼哧地走着去啦。”
琪琪回到家,拿出密兹纳送的赤松,试着吹了吹。
嘚嘚、嘚嘚嘚、嘚……
“呵呵呵。”琪琪禁不住笑了。
多奇怪的声音呀。
琪琪陷入了沉思。
让我一吹,听上去全都像笑声。
为什么只有“森林之窗”听起来那么美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