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铃铃——滴铃铃——
电话响了。
“妈妈,拜托,接一下电话——”
琪琪把头缩进被窝,嚷道。
“喂,我说,你在撒什么娇呀。这里可没有妈妈。”
趴在床尾的吉吉,把爪子伸进被窝挠了挠琪琪。
琪琪露出头,晃了晃脑袋,用睡意浓浓的声音咕哝着“这是哪儿啊?”,然后慌慌张张地奔下楼,拿起电话。
“喂,啊……是的。是,是魔女……什么?尾巴?”
琪琪冒冒失失地大声问。
紧随其后的吉吉听见了,耳朵微微动了动,扭头看着自己昨天被弄弯的尾巴。多亏舒诺用枕头压了一晚上,尾巴弯得不那么厉害了,硬硬的拐
棍形变成了弧形。
“好,我马上就来。”
琪琪突然很郑重地回答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尾巴?是谁的?”
“河马的尾巴。是动物园打来的。”
“要快递尾巴吗?”
“还不知道呢,得去一趟才行。你也一起去吗?”
“这还用说!”
吉吉直起身朝琪琪嚷道。
柯里柯镇的动物园在大河对岸的小高坡上,那儿矗立着各种形状的小屋,每个屋顶上都立着住在这间小屋里的动物的雕像。琪琪找到了河马的
小屋,就着陆了。小屋前面有个游泳池,池边蹲着一个女人,正朝水中看着。她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就抬起头。
“啊,小魔女。我正等你呢。这儿,在这儿,你快看吧。”
女人拉着琪琪,指着游泳池让她看。池里有一大一小两头河马,只露出了鼻孔和耳朵,乍一看好像铺地的小石头。
“那是马尔科和它的妈妈。它俩从早上开始就那样待着,一直没出来。对了,我是饲养员妈咪,这是我的真名,你可别笑话。”
妈咪说着站起身来。她长得胖乎乎,圆滚滚的,这么说虽不太好,但她的确很像河马的妈咪。妈咪悄悄拽了拽琪琪的胳膊,小声说:
“你瞧,穆尼亚,隔壁的穆尼亚。”
“隔壁怎么了?”
琪琪大声问。
“嘘——”
妈咪凑近琪琪的耳朵,用比刚才更小的声音说:
“隔壁的狮子,在干吗呢?你快看看,不过别死盯着看。”
琪琪满脸的莫名其妙——又让看又不让看,这人说的话可真令人费解。
于是,琪琪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瞥了一眼隔壁的栅栏。这时,刚才好像还在睡觉的狮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和琪琪对了一眼。
“它正朝这边看呢!”
琪琪在妈咪的耳边小声说。
“它果然在意呢。那家伙呀……等等,到这儿来。”
妈咪拽着琪琪的手,把她拉到墙角,接着说:“就是那家伙,把马尔科的尾巴给吃掉了。”
“啊?可那还是头小狮子呀。”
“话虽这么说,可是这头小狮子正在换牙,牙齿挺痒痒的。马尔科它俩的尾巴又老在它面前晃来晃去。每到这时,它就坐立不安。其实,偶尔
让它尽情跑跑,散散心,说不定就好了。这不,有一次马尔科偶然把尾巴伸过了栅栏,它就‘咔嚓’一口给……”
“哎哟,一定很疼!”
琪琪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可是相当疼的。但是我及时给它进行了治疗,现在应该不疼了。所以我说呀,马尔科不该老想着尾巴的事了……可它还一直在闹别扭。”
妈咪用手擦了擦鼻尖上渗出的汗珠。
“不过,尾巴应该很重要吧。”
“好像是吧,尽管很小,不过虽说是自己的东西,但被那么大个屁股挡着,恐怕马尔科自己也没看见过。可是,尾巴一没,它就开始闹别扭。
它妈妈塔尔科也变得垂头丧气的,钻到水里就不出来。一直待在水里可不好,连东西也不吃。”
“是吗——”
琪琪好像挺受触动的。她看了看马尔科,问自己脚边的忧心忡忡转来转去的吉吉:“尾巴真的那么重要吗?”吉吉一言不发,竖起了尾巴。池
中的马尔科和塔尔科,不停地动着耳朵,似乎听懂了琪琪她们的谈话。
“不就是条尾巴嘛,看都看不到的东西,何必用它来装面子;摸都摸不着的东西,何必为她心神不宁。我是这么想的,可事情好像并不这么简
单。”
妈咪转过头,柔声对马尔科说:“别担心,小魔女来帮我们了。”
“不不不!虽说我是魔女,可也不能让尾巴长出来呀!”
琪琪摇着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