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服从你的教义。一切都是为了你。)
玛娜这样回答着站了起来,手和脚都诞生了全新的力量。她一个人走在黑暗中,饥饿和寒冷的感觉都无影无踪。大概是害怕寄居在她体内的强大力量,栖息在石山谷的悝物也没有向她发动攻击。
也不知走了多远,东边的天空不久变得明亮起来。在拂晓的光芒中,玛娜对着天空伸出了手,这时一团红色的光包围了她,带她离开了这个地方,目的地便是天使教会。从那一天起,玛娜成为了教主,众多的祭司和士兵都归她率领。然后,得到玛娜这个“神之器”的天使教会和帝国军,得以迅速地扩大了势力。
对于不被任何人所爱、没有得到任何人关心的玛娜来说,相信神的爱,实践神之教义的生活是幸福的,还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和玩具。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大人们都跟玛娜有着相同的眼睛。被妈妈唾弃为不吉利,血色的眼珠颜色,在这里却是理所当然的。不仅如此,红色的双瞳还是忠实于神的证据,是为了获得神之爱而不可或缺的资格。
(所以我才被神选中,因为我生来就拥有红色的双瞳。妈妈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天使教会才是自己应该留下来的地方玛娜觉悟了。过去的生活只是个错误。
神借玛娜之口传达了很多话,并下达了若干命令。玛娜相信,就这样忠诚地侍奉神、接受神的爱于一身的话,总有一天能够收获母爱。对于下令歼灭国家、烧毁村庄这样的事,她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她行使强大的力量、痛揭人心,将别人的情感和意识抽离出去,也是基于神的意志所做出的行为。
「过去的世界是堕落的世界。过去的人们也都是一群恶人。」
对如此相信着的玛娜而言,无论破坏或杀戮都是正义的。玛娜一心梦想着一个崭新的世界,那里有温柔的母亲,有充满爱的生活在等着她……
“马上,马上……”
围绕着再生之卵,玛娜载歌载舞。
(我是被神所爱的孩子,我是对的。我……一定能得到妈妈的爱,妈妈……)
不知不觉,玛娜用“神之声”笑了起来。此时此刻,在她体内的神之声开始愈加强烈,且越来越大。她感到神一直就存在于自己的体内,还有哪些部分属于自己,也已经不知道了。总觉得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和神融为一体,进而消失…
(我是被神所爱的。既然被爱,我就会和神融为一体。即使我不再是我,神也会代替我……所以我……我……)
与此同时,白色的球体似乎又露出了少许轮廓……
3
塔的内部整个就是螺旋上升的台阶,因为结界的缘故,红龙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不仅如此,连他们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也似乎很遥远。而攀登得越高,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混浊,充满了一种足以歪曲视野的重量感。
——还是不要离得太远比较好,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就麻烦了,虽然不用担心会走散。
只要沿着台阶一个劲儿地向上爬就行了,真庆幸它没有采用要塞内部那样复杂的构造。
正如他们想像,在螺旋台阶途中也出现了前来攻击的帝国士兵,但数量绝对不算多。即便是帝国,靠那点残留的兵力也已经无法布满这座巨塔了吧。
——一旦卵孵化出来,那个幻觉就会变成现实吗?
(总之有那种可能性,也有可能还不止,或许我们会迎来更可怕的灭亡。)
——那幅情景如果是基于神的意志实现的,那我一直以来奉上的祈祷到底算什么?
对神官长威尔德雷来说真相是残酷的但对自己来说却反而是福音——凯姆心想至少,芙丽叶承受的痛苦没有白费,芙丽叶挺身守护了这个世界,顶着神的恶意。这一事实是他心中仅存的一点安慰。
而且,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应该报复的对象是谁。以被造者的身分违逆造物主,大概是很愚蠢的一件事,或许也根本无法战胜。但他还是愿意相信,直到最后都不放弃剑的人会赢。
不记得已经爬了多高。空气变得更加沉重了。视野开始出现奇怪的扭曲,映入眼中的一切事物都显得那么别扭,而且失去了色彩。脚下的台阶呈现出重影,虽然知道那是错觉,但也总觉得一踏足就会踩空,动作遂因此变得迟缓了不少。
仿佛梦到了那个被迫逐的情景,凯姆的脚步满是沉重和焦躁。明明已经拼命在跑了,却好像一步也没跑出去。
——这是结界的力量吗?还是……卵的?
不管怎样,总之肯定不是人的力量。如果是人力所为,那也太可怕了。
就连本应富有规律的脚步声,此刻也像在水中听到的那样渐行渐远。这里真的是塔吗?再过一会儿,他们自己会不会也沉到水底下去了呢……?
即便如此还是要前进,哪怕只是一丁点也要往上爬。只要脚步永不停歇,最后总会到达顶层的。自己是在攀登台阶还是单纯地在挣扎,他已经不知道了。只觉得漫长的时光正从他眼前不断流过。
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脚步声已经恢复正常的频率了,视野的扭曲也消失了。空气依然混浊,但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挥之不去的沉重了。面前已不再有台阶,他到达了顶层。
顶层是一个宽敞的空间,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地面的铺路石好似血一样红。这个大厅的每个角落都一览无遗,视线前方是一个孤零零的回形物体,以及在它周围跳舞的一个娇小身影。那身影伸开双臂,围着卵尽情地舞动着。
“玛娜!”
(众人还没来得及制止,塞雷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是我啊!我是塞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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