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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地方,有一名很小很小而又很勇敢的士兵。小小的士兵饮尽时光的水滴,长眠在世界之穴里,就这样永远都保持着年轻而强大的姿态。在经过一段好长好长近乎永久的漫长岁月后,当世界被血所染红之时,小小的士兵苏醒了。
「如今正是发挥我生命的时候!」
小小的士兵凭他那副饮尽时光水滴的身躯向着世界的尽头奔去。后来,小小的士兵就变得衰老,孱弱,不久便死去了。可是,小小的士兵那永远的时间,却为世界创造了全新的生命……哎呀,已经睡着了么?”
她怜爱地抚摸着在自己臂弯中睡去的孩子的脸,为了不吵醒他而将其轻轻抱起,然后放到床上。
“我可爱的孩子……”
(映照看我心爱之人罗西艾尔容貌的宝贝啊。)她在心中默年念着。
(这眉眼,这嘴角,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的好可爱……)
她入迷地看着孩子的睡脸,这时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妈妈,那个……”
她有些恼怒地回过头,向那张从门的阴影处胆怯地望着自己的脸狠狠瞪了一眼。
(好讨厌,又是这孩子。)她走过去,把对方赶出了门外。
“别把塞雷吵醒,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孩子噙着泪花骤然睁大了双眼。
(讨厌,好讨厌。怎么那么像我?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这个孩子长得像我?)
“还不道歉?”
“……对不……”
细微的声音颤抖着中断了,接着响起的是一个刺耳而令人神经为之一震的声音,她满腔愤怒地甩了孩子一个巴掌。
(为什么这孩子……玛娜她长得不像罗西艾尔,却偏偏像我?为什么?用这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责备着我……)
其实塞雷和玛娜都长得很像母亲。村里的每个人,包括她丈夫在内,都觉得在两人脸上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认为塞雷像死去的罗西艾尔,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坚持罢了。
她感到手掌痛得发麻,就算看着玛娜的脸也觉得痛苦。于是她留下蹲坐在走廊上的小女孩,从身后关上了门。
荒野的前方,据说在由复杂的侵蚀地貌而形成的山谷深处有一个村子,操控泥土化身石巨人“高雷姆”的人们就隐居在那里。但由于既没有人亲眼看到过那村子,也没见人从里面出来过,因此石隐村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只是一个传说。
但这个村子的确是存在的。惟恐操控高雷姆的能力被周边各国加以利用的村民们,用拒绝与远方来客接触的方式隐藏了村子的存在。荒野和村子相连接的道路全都用岩石堵住了,他们的宗旨是完全自给自足,旅行者就不用说了,连商人都不允许出入。而那误入其中的人,从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在封闭的社会,人们能够结婚的对象很有限的,这样代代传下去,血统会变得越来越接近。石隐村中也不例外。因此,不知不觉误入村中的人都会作为“客人”受到热情款待,然后被迫与村里的人定下婚事。不用说,他们是不允许活着去到村外的,而拒绝婚事的则会被当场杀掉。
罗西艾尔也曾经是一位这样的客人。她在第一眼见到他的瞬间就坠入爱河,而他也被她深深吸引。不过比较麻烦的是,她那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客人来到村里以后,在迎来第二次新月之前就必须定下结婚对象,并表明在村里永久居住下去的决心。日子越来越近了,在两人背着她丈夫幽会的期间,第二次满月之夜已然过去,月亮开始逐渐残缺。但是,她却无法告诉客人关于这个日子,以及拒绝婚事和永久居住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等所有的事。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当得知这一切的时候,罗西艾尔会怎么样呢?当明白自己将要求做什么时,罗西艾尔……会想死吗?还是说会选择村里的哪个女孩、娶我以外的女人为妻?)
烦恼许久的结果是她打破了戒律。她把客人会被提出的要求和选择之后的命运如何统统告诉了罗西艾尔,然后对一脸惊愕的他说道:
“我们两个一起逃走吧。位于村子北边的分叉路,其中一条是通向石山谷的。翻过石山谷就是荒野,只要走出荒野,村民就决不会追过来了。到下一次新月出现之前还有三天……明天夜里,我会在石山谷的入口处等你。”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赌注。
(也不知罗西艾尔最后会不会响应自己逃走的提议。不,罗西艾尔一定会选择和我一起逃走的。明天夜里,他会通过那条叉路来到石山谷的,他决不会背叛我。)
还有两天就是新月了,供客人考虑的时间也终于要结束了。这天晚上,她看到罗西艾尔悄悄向村子北边前进,一边留意着身后一边消失在了暗夜里。
她连忙跑回自己家中向丈头报告:“客人逃跑了,他往石山谷那边去了。他想逃跑啊,快叫出高雷姆来。”
村子北边的分叉路,选择右边的话是一条死路,左边则确实是通往石山谷。可这条夹在陡峭悬崖之间的狭窄道路,同时也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因为陡峭的悬崖上并排着若干由高雷姆运来的巨大岩石。
拒绝婚事和永久居住的客人会得到一点点食物和水,被勒令在当天之内走出村子,并被告知走左边的路、穿过石山谷就会去到荒野。结果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个人能到达荒野,在途中,他们就会被滚落下来的巨大岩石咂咸肉泥。
她大胆地把这条路告诉了他,一心只想着决不能让心爱的男人被自己以外的女人夺走。
“罗西艾尔,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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