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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违宪,这样的说法真是可笑。」犬养在电视里这么说。
「现在不是玩弄文字游戏的时候。」犬养伸手制止了神色激动的评论家。他锐利而摄人的眼神的佛也穿过电视屏幕刺中了我。
「如果你真觉得你负有使命感,就应该毫不畏惧地让全国民众知道。在你指责法律之前,先面对你的胆怯吧。」说完后犬养便宜视着镜头。
「太过分了。」
「大家知道吗?」犬养反驳评论家和主持人说,「我想反过来问问日本国民,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一个月后的公民投票将会大大改变日本的命运。一部明文规定不保有武力的宪法,今后将载明为了自卫而拥有武力。大家应该好好想想这代表什么意义。应该审慎思考,投下神圣的一票。不要被一时的想法或是潮流牵着鼻子走,我们必须做好接受亚洲各邻国批判的心理准备。批评和反弹声浪将会像洪水一样向我们袭击而来。每一位国民都深刻体验这个事实了吗?修订宪法是有风险的,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大家都能理解这一点吗?」
「犬养首相,您的发言太不恰当了。」主持人有点脸色发青。「身为一个提出修正宪法的执政党党主席,这样的发言太欠缺考虑了,也会影响投票的结果。」主持人一整个惊慌失措,仿佛在说「这不是和刚才提到的国民投票法互相矛盾吗?」
「无所谓。」犬养表情严肃。「有必要,就应该说。不是吗?如果你怀有信念和使命感的话。最近坊间的议论令我非常担心。当然我认为宪法是有修正的必要。宪法应该修正,我们必须具备武力。但是身为一个独立国家,日本若要具备坚决的意志和自豪,就必须理解自己的一票代表着什么意义和责任。相对来说,如果每个国民在认真思考过国家的将来后,认为应该放弃一切的武力,认为无防备就是最佳防御,而定下了未来方针,那么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真是荒谬!」评论家大叫。
「犬养首相,」主持人显得相当擞动,想必他心里正在盘算着现场节目出现这样的局面,对自己的节目是好是坏、自己是否需要负责、会不会受到奖赏或减薪、等着他的究竟是奖章还是处罚吧。「太不负责任了。提出宪法修正的明明是您本人,事到如今您竟然……」
「宪法应该修正,但是我希望国民都先做好心理准备。觉得无所谓、事不关己的人将来一定会后悔。后悔之后还会逃走,反提出不负责的意见。希望大家在投票时不要受到政治人物或周遭人的影响。」犬养明确地看着镜头,加强了语气说:「各位!」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直视镜头的双眼宛如树上的两个空洞。
「不要相信我。用用你的脑,然后做出选择。」
他同时告诉大家,你们现在所做的都是检索,而不是思索。
我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似的,不禁挺直了腰。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光明正大说这种话的政治人物,相信他说完那番话之后一定会受到抨击。他的同伙应该会受到惊吓、愤怒,而对手应该非常开心吧。犬养是真的这么受欢迎吗?以致于他认为讲出那些话也无所谓,还是信念驱使他这么做呢?
进广告后,我就离开了电器行。
走到了计算机展示区,我听到店员和年轻男性顾客之间的对话。
店员说:「这绝对非常划算喔,我跟你打赌。」全身散发出热情,顾客露出逐渐被说服的表情。
我跟你打赌。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润也与店员合而为一,拍胸辟保证地说出:「我跟你打赌」。只要润也对我说「我跟你打赌」
就算只是瞎蒙,也很有说服力。
结果听到顾客向店员说:「那我就买这个」时,我走出了电器行。
17
两周后的星期一我再次来到宫城县东北方的深山里,跟上次一样去参观润也工作。
早上虽然下了一点雨,但马上就停了,天空格外晴朗,让人不禁怀疑刚才出现在天空中的乌云是怎么一回事。
看见呵呵我出现,说「你来啦?」幸好他不是说「你出现啦?」这样听起来很像看见鬼一样。
「因为最近周末你都不在家嘛。」我抱怨说。
这两星期的周末润也都独自出门,把我一个人丢在家。他说是到盛冈出差,虽然实际上他的调查范围的确是在东北六县市里,但我还是瞪着他,心想一定是骗我的。如果他真的到盛冈出差,为何只字不提岩手山,也完全没有买土产回来,实在太可疑了。更重要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肯直视我的眠睛。
「会不会是外遇?」我找蜜代商量,蜜代说:「不会啦。」这几天她连续加班,假日也到公司,脸上浮现疲态。但不可思议的是,这股颓废感却让她更添一分妩媚。「诗织的先生不会有问题的。」不知为何,她如此断言。
「有老鹰吗?」我从润也手中接过望远镜,立刻抬头观察四周的天空。「今天满多的。因为雨停过后,水气蒸发便产生了上升气流。」
「所以?」
「老鹰乘着上升气流,可以飞到很高的地方喔。牠们一心想想着更有效率的飞行方式,所以很喜欢利用这种气况,飞升到最高处,再慢慢滑翔到目的地,这样不是比较轻松吗?」
「原来鸟类会想这么多呀。」
「牠们也只会想这些了。」
我漫无目的地望着天空,耳边传来风声,心里想着「天空真的好大啊」这种无聊事。在高空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湛蓝色彩,没有浓淡的差异,也没有阴影。而是一片平整而均匀。当我注视着这片天空,会一时让人失去远近距离感,有点站不稳脚。
我深呼吸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无线电那头传来讯息,混杂着无线电独特的杂音。润也一边听着,再度拿起望远镜,一边看着北方的山麓说:「啊!这边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