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真的真的。那个人拿枪指着犬养的头。所有媒体记者都吓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有犬养一个人镇定的不得了。」
「所以他没被击中?」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暴徒居然拿着枪动也不动。或许是太紧张还是其它原因,他铁青着一张肢,尖叫着说:『你只会搞垮这个国家』。接着犬养就面对面瞪着男子,静静地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
「他说:『你对日本历史了解多少?对于日本在亚洲的定位、和世界各国的关系,你想得有比我多吗?有的话说来听听。』接着又压低声音说:『万一你的想法只是从网络上看的。或是拷贝自评论家的说词,那我对你就太失望了。你最好能证明自己的言论不是抄袭别人的。』」我觉得岛的眼神此时散发出了诡异的光芒,看起来有些快惚,仿佛在背诵着脑海中的圣经一般。
「然后呢?」润也催但着说。
「那个人当场就倒地摔倒了。虽然马上被送到医院,但却还是死了。」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Duce』的老板觉得应该是极度紧张所导致。犬养那时候也真是千钧一发。」
「『Duce』的老板?」我在记忆中找出了这个人跟大哥的关联性。「你是说大哥常去的那家酒吧?」那个人顶着光头,充满知性的脸孔,举行告别式时也来帮忙了。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大哥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
「对对对,就是开了那家名为『Duce』的酒吧老板。他现在和我一样都是未来党的党员,那个人的眼光很准喔,我实在远远不如他。而且还是个很幸运的人。」
「幸运?」
「因为犬养被人袭击的时候,他大多时候也都在场啊。」
「是吗?」我和润也含糊地搭腔说。
咖啡厅的门开了,我看了一眼。一个蓄着长发、一嘴乱胡的男子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正确答案。」岛指着润也说:「是个男的。」
注:日本于十九世纪实施锁国政策,阻隔一切外来文化及经济活动。直到一八五三年美国海军率领四艘军舰到江户湾口,以武力威胁幕府开国。由于这些军舰船身都是黑色,日人将此事件称做「黑船来航」。
12
「你睡了吗?」夜晚我躺在床上,枕着枕头,盯着天花板。
我们住的公寓虽然已经不新了,仍然非常坚固,也许是防音工程做得很好吧,每到了晚上都静得不得了。我的声音就像一颗笨手笨脚的小石子摔在摊平的白纸上,弄皱了白纸。
「还没。」润也说。
我们两人都只穿着内裤。刚才满身大汗地做完爱,过了一会见还是会觉得冷。但是又不可能就这样彼此拥抱着入眠。「岛哥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呢,虽然头发实在太长了。」
「对呀,他真是个怪人。」
「你觉得公民投票时,岛哥会投给哪一边:」那天岛虽然说了很多犬养的政绩和策略,但却没有提到自己任何意见。
「宪法这种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一般人平常是不会意识到的,只是在这篇文章上动手脚,增减个几行,妳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润也躺在枕头上,动也不动。
「对呀,说得也是。」
「我可以想象如果哥还活着,他会怎么看待这次的公民投票。」
我很喜欢听润也说到大哥的事情。虽然润也对大哥抱持着无条件的信赖和依赖,有时会让我觉得奇怪,但看着润也一副若无其事地说着「因为哥曾经这样说过」或是「哥说的从来都没有错」,总让我有幸福的感觉。
「哥不是曾经断言宪法第九条一定会修正吗?」
「是吗?」
「他总是这么说。他说所有人,尤其是聪明的人都会觉得和平、健康这些东西很陈腐,这种人就是有这样的特性。」
「又来了,阴谋论。」
「不过呀,实际上根本没有人刻意要这么做。只是,如果有人大喊『反对战争』或是什么『为世界带来和平』这额看似正确的话,我们应该只会觉得很吵吧。可能会觉得他们整天只知道说些大话。」
「你也这么觉得?」
「应该会吧。我念高中的时候大家不是都会抽烟吗?。结果有一个同学跳出来说抽烟会影响健康,还说什么不要乱丢烟蒂。啰唆得要命。」
「他说得没错。」
「但是他这么说根本是瞧不起我们,大家根本不管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就是这样啊,就算有人说抽烟对健康不好,叫人不要抽,并不会有人因此向他道谢,并说自己做错了,以后不会再抽烟了。同样的,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和平和健康的反方向不停发展。要是一慢下来,就会像被磁铁吸走一般,更往混乱的方向去了,哥是这样说的。」
「是吗。」哥是这样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很舒服。「哥以前曾经跟我讨论过宪法修正的事情。」
「什么时候?」
「当他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润也沉默了一会见,仿佛用手缓缓转动着记忆的齿轮。当我怀疑他会不会就这样睡着的时候,他低声地说:「这个国家的人啊,不太擅长一直生气、一直反对。」
「一直生气是什么意思?」
「哥说就算第一次闹得很大,但是第二次之后就没兴趣了。就像刚导入消费税时、自卫队的国际和平协议派遣时、公民个人数据共享系统启动时、海外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