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润也耸了耸肩。
「像那种说自己突然拥有超能力的人,不是都很可疑吗?一点真实属都没有。」
「以前有一个高傲的导演,只拍了三部电影。他曾经对某影评人说过:『只会真实感、真实感的啰嗦个不停,最好你们这些整天只知道看电影的人,就了解真实社会啦。』」
「真是满口道理的导演。」
「我记得其中一幕像萤火闪耀的森林非常漂亮。」润也说。我也记得这一幕,点点头附和地说:「对呀。」
「好,既然这样的话,如何?」岛说。「来猜猜看下一个走进这家店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样的话机率就是二分之一了。」
润也好像觉得很麻烦,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把咖啡端到鼻子前面,喝了一口。他经嚷着咖啡,说:「那我猜男人。」看他的表情似乎只是随便乱猜的。
我紧张兮兮地想下一个客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但仔细一想,这里的客人并不多。岛似乎和我有相同的想法,起初虽然不停向看着后方的入口,不久也就放弃了。
「安藤都已经死了五年啊。」岛说。「那时正好是犬养受到社会民众嘱目的时候,还发生了好多事情。」岛露出了怀念和苦闷参半的表情。「比方说足球选手遇刺的事件。」
「住在我们家附近的安德森,他家也是那时候发生火灾的。」这种事情不知道该称为意外还是人为事故。虽然是一个纵火事件,但却一直没有抓到嫌犯。因为大家对强国美国有太多反弹或是不满。所有人都直接把这件事情的原因归咎于对美国人的憎恨,所以就算有人纵火,大家还是拍手称快,大叫「干得好。」简直到了让人不舒服的程度。或许这个反美情结现在还存在,不过完全不接触新闻的我们是不会知道的。
「或许哥当时是为了阻止世界上继续变得奇怪吧。」润也回忆着当时,慢慢地说。「变得奇怪?」岛皱着眉头说。
「虽然还称不上群众心理,不过因为哥很不喜欢大家失去冷静,一窝蜂的行动。他不喜欢大家毫不思考,只是跟着潮流走。」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去听犬养的演说?因为希望犬养能改变世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润也歪着头说。
「反正犬养现在已经变成首相了。说到这个,你们还是过着不看新闻的生活吗?锁国状态?」
「对啊。黑船怎么还不来啊?」(注)听到我这么说,岛愕然地说:「真是太夸张了。」
「就连景气复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不会吧。」
「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实在很难感受到所谓的景气呀。这实在很诡谲。顶多只能看出出租车的空车率变少吧。景气真的变好了吗?」
「大概是未来党变成在野党之后吧,犬养不是一点一点地删减公共事业、议员年金这些他觉得浪费的预算吗?」
「你这么问,我也不会知道啊。」
「你们两个真是很麻烦耶。」岛笑着说:「犬养他的确这么做了。不过却也在努力让年金制度变得更完善了。」
「年金?」
「景气不好的时候,经济不是不流通吗?但是如果说大家都没钱,似乎又不是如此。而是大家都把钱存起来了,因为会担心未来,因为政府和政治人物都不值得信赖,所以犬养决定要改变这一点。」
「信赖政府和政治人物?有可能吗?」
「这个嘛,」岛突然涨红了脸,就像女朋友被人批评一样。「他首先着手于年金制度的改革。只有解除了对未来的不安,才有心思花钱。」
「只有这样就能让景气好转吗?」润也丧气地说。
「还是能一点一滴地看到效果啦。而且年金制度的法案目前已经通过了。这个国家的人总是喜欢跟着氛围走。总之,只要能营造出景气似乎变好的氛围,大家就会动起来了。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当笨蛋看。很单纯的。」
「犬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了?」大哥去听他的演说时,他应该还是个小在野党的党主席而已。短短的五年内,他就变成首相,还能任意决定年金制度?我很怀疑。
「有几个原因。」岛将咖啡一口饮尽,说:「第一点,犬养对自己非常严格。」
「对自己严格?」
「以前的政治人物总是排开所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净说些大话,但对自己却很宽容。犬养首先就改变了这一点。像废除议员年金,短时间内就决定了。而且还批判在自己选区里专门讨好、奉承特定团体或企业的议员。」
「其它议员居然都没人反对。」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犬养真的很幸运。那些反对的议员,或是其它老大,都一个个从台面上消失了。不是很久以前的不伦丑闻被揭露出来,就是接受政治献金被人举发,后来犬养最大的死对头,也就是当时的执政党大老过世,影响更为巨大。」
「原来犬养也很好运。」
「和他作对的人该不会都是被犬养暗杀了吧。」我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岛的表情看起不太开心,「那些人都是因为脑溢血、心肌硬塞而过世的,都是些老头子了。」
「我哥也是脑溢血。」润也小声地说。
「啊,不过,犬养不是遭受到很多攻击吗?」我插嘴说。
「我也曾经刚好在其中一个现场。那天犬养接受采访,一个伪装成记者的男人突然拿出枪来。真的是非常恐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