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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开?」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甚至怀疑起坐在我面前的是不是正牌医生。「我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梦。」我决定老实说。在昏倒的这段期间,不知道为何,我看见了一个非常真实、不可思议的景象。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若非如此,我甚至以为另一边才是真实世界。
「是怎么样的梦呢?」
「我在空中飞翔。」
「精神很不错喔。」
「下面是一整片的水田和山林,我展开翅膀,悠闲地在天空中回旋。」对了,梦中的我是一只鸟。我往下看,一个男子坐在像是田间道路上的一把椅子上,拿着望远镜往上看。我吓了一跳,继续往前飞,然后搭着上升气流,离云层愈来愈近。此时下方的男子把望远镜拿开了,奇怪的是,那个人居然是润也。我想问他在那里做什么,但是却只能发出尖锐的鸣叫。「原来鸟的视力这么好。」
「什么意思?」医生皱了皱眉头。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总之,从天空往下看的景色和无限延伸的蓝天实在非常漂亮。」
我环视着医务室,桌上有个小型月历,写了很多字,还有许多不认识的符号排列其中。右边的柜于里摆着药瓶,鲜艳的颜色看起来毒性很强。还有厚重的书籍。包着十分高级的皮革。简直像个书房。此外房间里头还有一个漂亮的宽屏幕超薄型电视,让人益发觉得这真是医务室吗?
「这里真的是……」还没说完,医生便背对我,转过身子看向电视屏幕。宛如电视比我更重要一般。
我也跟着看向电视,电视里有一名拿着麦克风的记者在定时播报新闻。年轻男记者看起来十分惊慌,他的精神亢奋,瞪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眼球外围充满血丝。这名记者的肩膀很宽,一副运动员体格。
「目前现场非常混乱。」
记者突然拉高分贝,原来是医生拿遥控器把声量调大了。虽然这是看诊中不应有的行为。但我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伤员目前被送到了记者身后的医院。」记者说。电视屏幕上的字幕显示这是来自美国的现场连线,那边此时天色已晚。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我这么问,紧盯着电视的医生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说:「被刺了。」
「被刺?谁被刺?」
「中场的重要人物,被刺死了。」
「一个姓要(注)的人?」
「最重要、攻击力最强的前卫。」说完医生又说了个足球选手的名字。我不清楚详情。只知道似乎是昨天在美国出场比赛的一个日本足球选手。
「他被谁刺?为什么被刺?」
「不清楚哩。」医生双眼仍然紧盯着电视,我也看着屏幕。记者身后有许多人,可能是昨天去球场加油的日本球迷,他们都身穿球队制服,搭肩团成了一堵人墙,现场群情激愤。大家摇动着身体,手上还拿着写有「拿出魄力来!田中!」的布条,可能是加油时的道具吧,对已死的田中来说,真是一句残忍的话。
「这真是无法原谅。」医生说。
「嗯?」我反问。
「美国人居然刺死我们的前卫。」
「会不会是吵架还是什么的?」我的语气就像在劝解朋友纷争一般,接着看了看医生的左手。他似乎是左撇子,紧紧握着放在病历表上的原子笔。
「这样已经是挑衅了,他们在挑衅我们,那个自由的国家。」医生说话有点颤抖。
「他们刺中田中选手的脚,等他不会动了,再刺他的心脏,记者说的。」
「他们这么说吗?」我没有听到。
「他们刚刚说的,真是太侮辱人了。」
我一边听医生说,一边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恐怖。我的脑中「哗」地出现了各种说话声和场景,混乱成一片。我看见了犬养的脸。音乐酒吧里摇头晃脑的观众和医院门口拿着加油布条的群众在我脑中晃过。我的脑中一片混乱。
「你想太多了。」我对医生说。
「不。」医生左手腕的肌肉逐渐涨大,「这实在无法原谅。该是和美国说再见的时候了。」接着「啪!」地将笔折成两段。
啊,折断了。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
我摇了摇头,坐在已开机的计算机前。说看看右边,再看看左边。好想揉揉眼睛。刚才的医务室究竟怎么回事?我摇摇头。是幻影吧。然后我摸着胸口,确认几次呼吸。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消失了。难道刚才无法呼吸而倒地不起,都是幻觉吗?
「医务室怎么样?」满智子突然间道。「啊?」
「你刚才不是去了医务室吗?怎么样?我没去过。」
「我去了吗?」
「刚才你不是被人送去吗?你突然昏倒,还翻白眠,一脸十分痛苦的样子,把我吓坏了。」
「我果然昏倒了吗?」我试探性地询问。
「不过听说医务室里的医生是个怪人。」满智子兴致勃勃地说。「比方说里面放了一台又大又豪华的电视?」
「对对对。」
「那果然都是真的。」
「安藤,你还好吧?」
「妳知道那个新闻吗?」
「什么新闻?」
「听说日